霍安聿似乎看出來陸拾離的疑惑,笑盈盈地解釋:“别看我職位高,論經驗我可比不上她。”
“霍處長。”那人朝着霍安聿打了招呼,又向陸拾離伸出手,不卑不亢道:“你好,我叫喻言,妖管局捉妖一隊的隊長。”
陸拾離擡手與她官方地握了一下,“我叫陸拾離。”至于職位,她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職位,好在喻言也沒問。
“我叫關弦,是捉妖一隊的預備隊員。”關弦同樣和陸拾離握了握手,目光看向陸拾離身側的另一個陌生女人,好奇問:“這位是?”
“我陸小姐的傀靈,青黛。”青黛一句話介紹完了自己。
“我們先進去吧。”霍安聿擡了擡手。
幾人随着人潮走入富麗堂皇的大堂之内,小聲交流着線索。陸拾離則一邊觀察着屋内的布置,一邊想着楊家人要是看見了自己會怎麼想?
畢竟有一路追殺的情分在呢。
忽然,陸拾離的目光鎖定在了二樓一個身穿楊家守衛同種制服的女生身上,她眼睛眯了眯,視野中的人居然小幅度地往另一側柱子挪了挪。
居然試圖用那個柱子擋住她自己……
“我看見熟人了,先離開一下。”陸拾離與霍安聿小聲報備一下,然後帶着青黛在幾人的注視一下,繞上了一旁的回旋式樓梯。
抵達二樓後,陸拾離像是個悠閑散步的人,走着走着就那樣不經意地趴在了那人旁邊的護欄上,目光從左往右掃過去最後落在她身上。
她咬着牙小聲道:“不是說去打暑假工嗎?你打暑假工打到這兒來了?陳禮!”
少俠真是好膽量!
陳禮身子顫了顫,眼睛轉到陸拾離身上,她有那麼一絲心虛,但是她必須挺直身闆,因為此刻她是楊家特别雇傭的安保人員。
她捏緊了手心,同樣小聲回答:“我隻是想替小潛調查清楚是誰給了我那瓶藥,然後恰好有那麼一點點人脈。”在這兒打暑假工也是打暑假工!
那給了她毒差點讓她害死小潛的壞妖,她絕不會放過她!
陸拾離看着她:“就你一個人?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一段時間沒見,陳禮整個人都黑了不少,結實了許多,她本就不矮,也沒有學校初見時候那樣畏縮,看着應該是吃了不少苦。
“就我一個人,我知道的。”陳禮坦言,正是知道這個危險,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陸拾離垂頭歎息一聲,人來都來了,再攆出去肯定不現實,接着小聲問:“那你調查到了什麼?”
“有一些奇怪的照片,我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但可能對你們有所幫助。”說到成果,陳禮眼睛瞬間亮了不少。
“隻是現在我不方便給你看。晚些時候換班我再發給你。”
原先她沒想到會遇見陸拾離,況且沒有抓住什麼确鑿的證據,所以就沒将線索給别人看。但現在不一樣了,都已經直接撞見陸拾離了……
“好。”
見有人來,陸拾離連忙裝模作樣的拍身上灰塵,或者做着别的動作,看上去就很忙的樣子,等人走了,她才從新挨着護欄,朝陳禮道:
“今晚楊家可能不太平,你要注意安全,遇見危險先躲開。”
她看着陳禮那有些受傷的眼神,很快讀懂了她的想法,又笑着說:“并不是說覺得你是拖累,這事有專門的負責人,而每個人都需要成長的時間,好好站崗昂!”
陳禮盯着陸拾離瞳仁微顫,似懂非懂地點了一下頭。
陸拾離這才放心又和青黛慢慢走下樓去。
陳禮目光一路跟随着她的身影直至她與幾名女子彙合在一起,不一會兒,那些人中有兩人擡起頭看過來。
這兩人她并不陌生,是喻言和關弦那兩位之前上門的捉妖師。
“啊,是她啊,我就說她那天肯定是有所隐瞞的。”關弦歎一聲轉回頭看着喻言挑了挑眉。“她的安全交給我。”
喻言觑了她一眼,對陸拾離道:“你放心,我們會關注她的行動,她的那個線索可以分享給我們嗎。”
“得等她換班的時候才行。”陸拾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消息,将手機在手中轉了又轉。
“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麼楊家這次聚集了這麼多人在這兒,這不是等着大疫散播疫毒嗎?”關弦有些着急。
霍安聿按住她說:“搜查令還沒下來。”沒有搜查令她們不能輕舉妄動。
“先靜觀其變吧。”陸拾離将手機收起,眼神一瞥看見角落裡坐着一名不吭聲的人。
這可真是,熟人紮堆了。
那不是阿萊嗎?!
阿萊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朝着她遙遙舉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
陸拾離黑着臉,就算酒杯在手邊,她也并沒有回她,她開口問其她人:“阿萊怎麼在這兒?”
不是說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麼?
“是她求着我們帶她進來的,不會幹擾我們。”喻言看過去,舉了舉酒杯,“也是個可憐人。”
“什麼?”
這番話說的陸拾離雲裡霧裡的,她眨了眨眼正要問個清楚時,大堂内一下安靜了,阿萊卻起身消失在了大堂裡。
今日的壽星楊頤,穿着一身簡單卻不失格調的寶藍色禮服,身前未佩戴任何珠寶首飾,隻有一枚棱形銅綠色的吊墜,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她從另一側樓梯上緩緩登場,雖頭發裡難藏銀絲,但卻神采奕奕,身姿挺拔,完全不像一位六十歲的老人。
陸拾離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試圖在她身上找出與楊蘇侑契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