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地方,誰會來找我們打架呢?”衛亦甯雙手托腮蹲在沐樨旁邊看她搗鼓煉器。
“你無聊啦?”沐樨沒有擡頭,手指靈活地在一個小鈴铛上刻着什麼。就在對話的這短短幾瞬,她手下已刻出了十幾道紋路。
“是呀!”衛亦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又無聊地踱步去了司言澈身邊,看他在周圍冰石上不斷刻畫銘文,又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些東西融入其中。
“這些材料也可以帶進來嗎?”衛亦甯有些好奇,不是說不能帶靈寶法器嗎?
“這也算不上什麼靈寶法器,隻是一些繪陣材料罷了,靈力波動加在一起還沒有煉氣中階強。就和沐樨之前給我們的那個羌晶鐵繩一樣,沒什麼靈力波動,隻是材料特殊而已。”司言澈又對着陣法的某處節點輸入了一些靈力。
光華流轉,淺淡藍色光芒在地面展開,而後又歸入沉寂。
“你身上帶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嗎?”撥動着手中羅盤,檢查了各處陣法的靈力确認無誤,司言澈側眸問身邊百般無聊的衛亦甯。
“嗯……要多奇怪的?”衛亦甯有些摸不準司言澈說的“稀奇古怪”到底是什麼個标準。
“就是平時望予和陸逍川會撿回來的那種,或者你平時不會用到,但一見到就會覺得‘哇,太離譜了’的東西都可以。”
“我準備加入陣法裡,出其不意地給對手造成一些精神沖擊,方便我們到時候偷襲。”司言澈想了想,縮小了一點描述範圍。
他見過的奇怪東西都是望予他們帶回來的。而衛亦甯經常和望予切磋,說不定儲物戒裡也有些奇特玩意兒。
水鏡外,丘術姬聽到這話眉頭微微揚起。
她是丘即初和丘即銘的師父。
看到自己徒弟被東域的一個丹修小姑娘撂倒時,她便對這支隊伍多了些許關注。
聽到剛才水鏡裡兩個小弟子的對話,又想起了之前檢查儲物戒時看到的東西,丘術姬嘴角輕抿。
讓她看看,接下來會是哪個隊伍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衛亦甯和司言澈圍在一起搗鼓了半天。
司言澈看着隊友從儲物戒裡拿出來的東西,神情逐漸從滿意、疑惑、沉默、思索,到興奮。
“有你這些東西,我覺得自己可以嘗試一直以來沒能實操的那個陣法了!”司言澈握拳錘掌,興奮地和衛亦甯嘀嘀咕咕又忙碌起來。
那邊埋頭煉器的沐樨偶爾擡頭看了一眼。
看到兩人手上拿着的東西後……
哇哦……
過了一會兒,衛亦甯和司言澈改完陣法回來,剛好沐樨也将手中的靈器煉完。
三人又就陣法布置、靈器使用與攻防方位做了交流,然後便摩拳擦掌地齊齊蹲在一塊巨大冰石上等着對手來搶劫。
好期待啊!
誰會先來挑戰呢!
沒讓他們等太久,呼嘯寒風夾着破碎的對話聲,吹進了三個内心燥熱的人耳裡。
“這北域也太冷了!”遠處走來三道身影,兩高一矮。
“是啊!走這麼久也沒見到人,我都要忍不住化成原型了!”司言澈三人從冰石塊上站起,各自對視一眼,唇邊開始露出微笑。
“我們搶個靈力節點就回去吧,讓老大放火給我們取取……暖。”
腳步和語音同時頓住,隔着漫天風雪,六人都看見了對方。
對面三人止住話頭,剛才還大聲抱怨的随意此刻已被謹慎取代。
湧起靈力覆蓋周身,藍色的水系靈力很快就因低溫在身邊凝出一圈懸浮冰晶。
“是南域的道友啊!”衛亦甯手中拿着沐樨給她的法器,默數着對方靠近的距離。
“那就讓我們用最濃烈的熱情招待他們吧!”
一直安靜着的沐樨最先動手,搖了搖手上的冰鈴铛。
“專業法修團隊,表演開始咯!”
霎時間,一片霧氣在南域三人眼前鋪開。
“三重冰陣——”
“第一重”
“冰霧迷陣”
話音随風散去,站在原地的三人早已不見身影。
“二哥,用你的聲波震一下。”身形高大的輝影鲸族妖修杵了杵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人。
那人也沒反駁,張嘴欲呼。
他是輝影鲸族罕見的音修。
一般族中妖修多覺醒了體修天賦,但他卻擁有了少見的音波攻擊之能。
這場霧固然遮住了視野,但他一嗓子下去,估計也能散個大半。
洄戌鳴音調起到一半,分開的唇剛發出一個音節,下一秒。
“哈哈哈哈,可惡,哈哈哈,别戳我腰!”
一根纏着黃白色毛發的細長棍子猝不及防地戳向他腰間,洄戌鳴剛聚起的氣一下就被笑散。
眼前因剛才幾聲呼鳴散去的霧又重新圍攏。
“哥,你在說什麼啊?誰戳你?”身形巨大的洄脊濯将警惕提至十二分,小心提防着白霧中可能竄出的身影。
“叮鈴鈴鈴”
清脆的鈴铛聲在右後響起,洄脊濯耳朵微動,下意識便擡手向那邊攻去。
可是
“哈哈哈哈!什麼玩意兒撓我!”
不知道何時,衛亦甯的身影再次出現,手裡拿着那根細長棍子對着洄脊濯因擡手而露出的胳肢窩下撓去。
受此偷襲,雖不緻命,卻讓洄脊濯有意識地夾緊雙臂護住此處命門。
擡腿向剛才那女修身影出現的方向踢去,力度之大挾着勁風,将白霧都揮散了些許。
這一腳卻沒命中目标。
“啊!”
一聲慘叫響起,是洄脊濯熟悉的聲音。
他驚異地循聲望去,隻見捂着腹部蹲在地上的不是那女修,而是自己的隊友。
“你沒事吧!”
他急忙上前去扶,青笤挽主攻輔助又是不善防禦的海青蛇族,自己剛才那腳可是用了八成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