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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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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葉呼吸一滞,難以言喻的沉悶堆在胸口,壓得他呼吸不暢。他看着菲米尼慢慢捂住了臉,随着他的動作,漸漸從手掌邊緣溢出透明的液體,很顯然已經恢複了神智。但是菲米尼沒有反駁,說不定他心中所想的正如馬裡斯比利所說的那樣——他從不為殺死自己的父親感到後悔。

明日葉感覺呼吸困難,但他努力去看,空氣中的氧氣占比并沒有變換,從鼻腔吸入的氧氣含量足夠他體内血紅蛋白進行交換,無法呼吸這隻是他的錯覺。明明知道這一點,但是明日葉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頻率。

突然,菲米尼像是覺得難以忍受一般,開始對着近在咫尺的三木神父的頭顱幹嘔,像是要将所有的過往都吐出來一般。他顫抖着聲音,向衆人無力地辯解:“我沒有殺三木伯伯,我沒有殺他。”

他不用旁人追問,就将自己所知的、所做的都說了出來,迫不及待地、像是想要得到誰的寬慰。

菲米尼本來是預訂在28日的下午五點殺死菲尼克斯,他為此計劃了很久,還用了母親艾莉娜的一件遺物作為刺殺失敗的後手。至于為什麼非要殺死菲尼克斯,菲米尼沉默了片刻,然後憤怒地咆哮着:“我知道,他開始動搖了!被那對母子天天在耳邊吹風,他開始對我百般挑刺、打壓,想要借題發揮剝奪我的繼承權,他完全忘記了對母親承諾過什麼!”

馬裡斯比利和明日葉毫不關心何洛家族争權奪利的内幕,而奧爾加瑪麗自從出生就是下一任阿尼姆斯菲亞家族的繼承人,所以她也不能理解菲米尼的動機。三人就這樣内心毫無波瀾地看着菲米尼激動了片刻又重新沉溺入悲傷。

因為得知君主阿尼姆斯菲亞的造訪,菲米尼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再讓那老東西多活一天,等送走君主阿尼姆斯菲亞一行人就開始動手。事情本來都如他預想中的那樣發展,但自從今天早上五點之後,一切都變了。

首先是他發現,君主阿尼姆斯菲亞的徒弟不知道為什麼倒在了他藏母親遺物的密室附近,胸口還插着他前幾日才找回的、母親的匕首。他有些驚慌,所以很快就去那間密室裡确認匕首還在不在,就是這樣,他才發現了,自己用來預防失敗的後手——那件名為[莫比烏斯環]的概念禮裝,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動了。

這件概念禮裝菲米尼曾經用過,知道它的作用,所以當看到[莫比烏斯環]已經是激活狀态後,他就知道,自己第一次的謀殺失敗了。憤怒沖上心頭,又擔心密室早晚被人發現,于是他找了個沒人的機會,在菲尼克斯的書房裡施展了一次攻擊,然後通過[莫比烏斯環]對時間進行覆蓋,就這樣殺死了菲尼克斯。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三木伯伯會死在同樣的攻擊下,明明他并沒有操縱[莫比烏斯環]。他就這樣被吓懵了,直到剛剛他試圖救回三木神父——讓整條時間線重啟,才發現[莫比烏斯環]已經不再聽從他的命令。

它失控了。無論菲米尼怎麼嘗試, [莫比烏斯環]都隻是像無底洞一般吞噬着他的魔力,甚至在菲米尼停止輸送魔力後開始直接從大氣中抽取mana。

說到這裡,菲米尼滿面淚痕。他喃喃自語,他早該在發現[莫比烏斯環]激活但是他沒有記憶的時候,就明白[莫比烏斯環]要失控了才對,畢竟[莫比烏斯環]重啟時間線它的主人是不受影響,可以保留記憶的。但是那時憤懑已經蒙蔽了他的心智,他除了要趕緊殺掉菲尼克斯,什麼都顧不上了。

菲米尼從自己的大衣裡掏出一面鏡子一樣的長方體,将它展示在衆人面前。這件名為[莫比烏斯環]的概念禮裝此刻正浮在菲米尼的手中散發着瑩瑩光芒,鏡面的那一側顯示着何洛莊園上空的俯瞰風景。

它的真實作用是截取某地的一段時間,讓它成為獨立于時間長河的水窪,概念禮裝的持有者可以在這團水窪中對萬事萬物進行覆寫。當概念禮裝被解除時,這段支流就會回歸時間長河,将支流内的時間覆寫進時間長河。這樣一來,菲米尼就可以将自己成功殺死菲尼克斯的這條時間線覆蓋掉時間長河中的記錄,讓菲尼克斯的死亡成為世界中既定的事實。

聽到這裡,明日葉發現菲米尼口中的“既定的事實”這個用詞和他夢中的那個“自己”說的太像了,難道夢中的“自己”想要提示他的就是這件事?那麼他聽不清的“**”和“**”又代指的是誰?

沒來由的,明日葉再次感受到空氣中的氧氣稀薄,他明明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他确實需要進行不斷的深呼吸才能讓自己獲取足夠的氧氣。

概念禮裝的持有者在一個輪回中隻能進行一次時間段的覆寫,這是它為數不多的一條限制。由于菲米尼并不知道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在殺掉菲尼克斯的時候,就已經把這次機會用掉了,導緻他如果想要去救三木神父的話,就必須重啟時間輪回。

如果不是重啟失敗,菲米尼是不可能現在就在這裡和明日葉他們老老實實地交代出自己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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