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友接到牧山曉的時候,琴酒的車已經走遠了。
棕發少年坐進白色馬自達的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你剛剛說,琴酒最近對你态度很冷淡?”
親友立刻委屈地抱怨起來:“豈止是冷淡,他簡直是在職場冷暴力!除非任務上必要的溝通,否則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搭理我,他甚至不願意讓我坐他的保時捷!”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親友開安室透的車來做任務,并且任務結束後沒有跟琴酒一起離開。
“這兩天他躲我跟躲瘟神似的,而且我懷疑他偷偷找朗姆打小報告。”
牧山曉問:“朗姆聯系你了?”
“那倒沒有,是伏特加說漏嘴了。”親友說,“原本琴酒說,朗姆讓我最近跟他搭檔,但剛才伏特加說今天做完這個任務,我跟琴酒的搭檔關系就可以解除了。這才剛過去幾天,如果不是琴酒跟朗姆說了什麼,朗姆不應該會這麼快改變主意。”
經過幾天前天台那次的沖突後,琴酒有這樣的反應并不難理解。
波本原本在組織裡的形象,是行事詭谲莫測的神秘主義者,琴酒似乎本來就不愛跟這類人打交道。現在波本又突然“發瘋”,行為更是變得不可控。恐怕琴酒會覺得跟這種人做搭檔有風險,所以才避之不及。
牧山曉說:“這麼說的話,之後琴酒就不會經常跟你見面了?”
“嗯,雖然我沒有收到朗姆的直接命令,但不出意外的話是的。”親友說,“需要我粘着琴酒嗎?不過要監視琴酒每天的任務内容有點難度,而且可能會帶來一些其他麻煩。”
監測組織高層的動向是個危險的行為,尤其像琴酒這種核心成員,即便是同為代号成員的波本做這種事,也不可避免地會引來組織方面的懷疑。
“私人恩怨”這種理由未必能說服組織的所有高層。
所以牧山曉立刻說:“不用,太危險了,沒這個必要。”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問:“我記得你前兩天說,新的安全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對,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而且地址也絕對安全,除了我們兩個沒人知道。”
“正好,那就準備搬家吧。”牧山曉笑了一下說,“後天就搬怎麼樣?”
……
黑色的保時捷356A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緩慢前行着。
伏特加一邊開車,一邊分神關注後視鏡中漸漸縮小的人影。
“大哥,那幾個條子走了,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異樣。不會出問題吧?”
副駕駛的車窗被緩緩升起,琴酒平靜地收回視線,說:“沒事,交給波本去處理。”
十幾分鐘前,他們在一條小巷裡執行任務的時候,忽然聽到巷口傳來路人的交談聲。在琴酒的眼神示意下,伏特加當即用手\槍堵住任務目标正在呼痛的嘴,以免引起路人的注意。
可憐的男人被打得渾身是血,疼得瑟瑟發抖,卻一聲都不敢出。哪怕他聽到外面的人喊了聲“松田警官”,也不敢生出求救的心思。
警察這種特殊職業,身上總會帶有一些經曆過正規渠道培訓才有的印記。站姿、走路的重心、講話的氣息等等,隻要認真觀察這些細節,不難辨認出一個身穿便衣的警察的身份。
琴酒當即判斷,那四個路人中除了那個少年,剩下的大概都是警察。
他們藏在暗處耐心等待着,像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終于,那幾個人離開了巷口,看起來沒有發現他們。
琴酒仍舊不放心,任務結束後,他要求伏特加開車在街上不着痕迹地繞了一圈,速度緩慢地從那幾個男人所在的便利店門前經過。
雖然黑色的保時捷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但沒看出别的異常。
為了以防萬一,琴酒皺着眉打通了波本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背景音是車載音響中傳出的輕快的爵士樂。
琴酒直接報出了一個詳細的街道地址:“這個地方的監控,你找人處理一下。處理得聰明一點,别讓人察覺。”
他說完,不打算等對方回應,就要挂斷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的回應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在擔心那幾個警察嗎?”男人輕笑起來,嗓音越發磁性,“我已經提前處理好了,就算他們後面想回來調查,也隻會發現那條巷口的監控剛好損壞了——純屬意外的那種哦。”
琴酒立即冷聲道:“你在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