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想起,在巷子裡與任務目标“接觸”的時候,伏特加曾接到過波本的電話。
于是他轉而質問:“你知道那幾個條子會路過那裡,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快的反應去處理監控。
“我自然有我的情報。”男人并未掩飾自己敷衍的意思,甚至要挾道,“總之,你欠我一次人情。琴酒,你得想辦法還回來。”
“呵,人情?”琴酒簡直為他的厚臉皮發笑,冷哼了一聲後說:“你原本大可以直接将我和伏特加出現在那裡的那段監控替換掉,可你卻選擇了破壞監控。波本,這兩種處理方法哪個更容易惹人懷疑,你該不會分不清吧?”
“到底是因為你愚蠢,還是因為你别有私心?”
琴酒不但沒有被“波本”敷衍過去,反而極其敏銳地找到了關鍵所在。
替換掉監控的辦法雖然麻煩費時,但卻最幹淨,最不引人注意。一旦有人事後懷疑什麼想到調去監控,卻發現監控恰好損壞,就算找不到證據,也一定會猜到有人動了手腳。
他不相信波本隻能想到如此簡單粗暴的處理辦法,除非他有更多的顧慮。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下來,隻餘漸入尾聲的爵士樂在孤獨地響着。
“波本”的反應,就好像被琴酒一句話抓住了把柄似的,沉默中透露出隐秘的心虛。
琴酒滿意地笑了。自從那天天台的沖突之後,連日以來憋在胸口那股說不清的郁氣終于消散幾分。
他其實并不是很在乎波本到底有着怎樣的“私心”。這瘋子最近精神不太正常,琴酒巴不得離他遠點,對方想幹什麼都跟他沒關系。
總歸不可能是跟警察勾結。
他現在真心實意地認為以波本卑劣陰暗的本性,他就算背叛組織,也不可能跟警察勾結。
不過就算不在乎,也不妨礙琴酒以此為由頭借機“報複”對方。他樂得看到“波本”吃癟。
“我說波本,你該不會跟那幾個條子認識吧?又或者你偷偷監視的對象其實是他們的其中之一?所以你才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養小情人也就算了,你該不會還跟條子搞在一起了吧?”為了惡心“波本”,琴酒不惜用自己能想到最惡毒的話去肆意诋毀對方,“那毀壞監控是為了什麼,為了銷毀你跟條子幽會的證據嗎?”
電話那頭仍是沉默。琴酒的嘲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幾秒的靜默後,琴酒有些可惜的“啧”了一聲。要麼是波本将情緒波動隐藏得很好,要麼是對方根本沒有将他的嘲笑放在心上。
隔着電話,無論對方有什麼反應,他都不能第一時間看到。
琴酒頓時覺得自己這小小的“報複”行為很是無聊。
竟然用這種話題嘲諷波本……他可能是被伏特加那隻有八卦的腦子傳染了,腦子出了點問題。
短暫的發洩過心中的郁氣後,酒廠top killer的理智再度回歸。
波本不大可能提前預測到他的行動路線,他提前毀掉監控一定有别的目的。而當時經過那條巷口的隻有那一行人,除了那三個警察,就隻剩那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少年了。
琴酒沒有直接挂斷電話。長久的沉默過後,他再次開口,語氣冷靜了許多。
“那個跟條子混在一起的男孩,他是你的任務目标嗎?”
這次男人終于有了回應:“你什麼意思?”
“不管是不是。”琴酒說,“我要他的身份信息,以及他今晚的行動路線。最好一個小時後能給我。”
“為什麼?”男人立即問,語氣帶着并未遮掩的負面情緒,“你為什麼會對他感興趣?”
琴酒認為這很正常,畢竟兩人剛剛的交流不算愉快,所以沒怎麼在意:“别問那麼多,一個小時後給我。”
直覺告訴他那個男孩身上有點什麼特殊的東西,隻是他現在還沒弄清楚是什麼。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在後視鏡中,跟男孩對上了視線。
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一直表現得情緒平靜的波本,竟然莫名其妙地突然低笑起來。那笑聲從喉嚨中一點點滲出,像是劃過冰層的尖刀,帶着陰郁又鋒利的寒氣。
“呵呵呵呵呵……”男人聲音低啞,用毒蜜一般磁性的嗓音吐出一句,“琴酒,你真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