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耳邊異樣的安靜,連對方的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電話那頭靜到極點,一片死寂的氛圍給人一種失控的不安感。
波本似乎不打算對他異常的行為做出解釋。這讓琴酒越發覺得情況不妙。
琴酒在想自己現在挂斷電話還來不來得及。至于他想要的信息……他可以找别人,組織裡的情報人員不止波本一個人,就算其他人沒那麼好用,也比像個瘋狗随時會犯病的波本強。
“算……”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撤銷自己的要求,就被對面打斷:“想知道我手中有你的什麼把柄嗎?明晚八點,來這個地址找我,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不來也沒關系,我會去找你——不過到時候,請原諒我帶一些不太禮貌的東西上門做客哦。”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挂斷。
緊接着,手機就收一條到來自波本的信息,是一個詳細的地址。
琴酒:“……”
憋火,無比憋火。
波本真的瘋了,瘋得不輕!
一旁的伏特加見琴酒臉色前所未見的難看,連氣都不敢喘,原本想要打聽波本說了些什麼的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保時捷的車速依舊緩慢,伏特加沿着眼前的道路行駛着,心中迷茫又無助。
大哥還沒吩咐接下來要去哪兒,他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開啊!問也不敢問,難不成要再繞回去嗎?
好在沒過多久,琴酒總算開口了。他報了一個安全屋的位置,不是他們常去的那個。
“你今晚去這裡修整,明天休息,不用出任務。”
伏特加立即聽出琴酒的言下之意,連忙問:“那大哥你呢?”
“我去一趟組織的基地。”琴酒冷笑,“我一個人就可以。”
……
電話挂斷後,牧山曉沒忍住使勁搓了搓臂膀。
“你剛剛笑得真的很變态,也很反派。”他對親友的演技給予了肯定,“我要是琴酒,這會兒肯定氣炸了。”
親友也給出鼓勵:“你的BGM也配得很好,氣氛把控得恰到好處!”
“我都這麼刺激他了,他明天不能不來吧?”
“希望吧……”牧山曉其實沒有特别大的把握。
剛剛親友跟琴酒通話的時候連的是藍牙耳機,其中一個耳機給了牧山曉,所以他全程聽到了琴酒和親友的對話。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引起了琴酒的注意。身為明确知曉紅黑雙方身份的人,他在面對剛才那種紅黑雙方差一點就見面的刺激情境下,沒能忍住内心的緊張,所以才盯着琴酒的車多看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就挑動了琴酒敏銳的神經。
真不知道親友天天是怎麼跟這個怪物相處的。
琴酒向“波本”索要他的身份信息,對他們來說是個意外,也是個借題發揮的絕佳時機。
演繹值獲取的速度太慢了,照這個進度下去,他們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攢到足夠回家的演繹值。
所以牧山曉最近一直在計劃搞場“大的”。就像一個完整的劇本中必然有高潮的部分,隻要前期的鋪墊足夠,這個高潮部分一定能夠給“觀衆”留下深刻的印象。
現在劇本中的兩位“主角”已經經出場,并且其中一位已經成功在琴酒這位“特邀觀衆”的面前樹立起瘋批的形象。接下來,劇情就該逐漸向高潮推進了。
此前牧山曉一直在找推進劇情的這個“契機”,恰好今天琴酒的行為,就給了他這個“契機”。
所以他們順理成章地邀請琴酒進入下一幕劇目的觀衆席,就看對方會不會準時赴約了。
對自己的獵物擁有着變态控制欲的囚禁犯,在發現心愛的獵物遭到觊觎時,理所當然地會向觊觎者發起挑釁。而在無知無覺時成為“觊觎者”,同時又被強行推上“觀衆席”、被迫目睹這場犯罪行為的琴酒,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
送伏特加到安全屋後,琴酒一個人開着車前往組織在東京的秘密基地。
他先是鑽進訓練場,一個人一聲不響地打了整整兩個小時的狙,待心中的怒氣稍減後,又徑直朝武器庫走去。
他知道波本約自己的目的,無非是他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的逆鱗,對方與野獸相似的本能令他向自己發出宣戰。
盡管琴酒真的隻是無心之舉——他後來才反應過來,那個棕色頭發的少年,十有八九就是波本在秘密圈養的小情人,而波本關注那幾個警察、銷毀監控這一系列舉動,無非是因為那個少年。
他甚至懷疑,當時波本可能就在那條街的附近暗中監視着自己的小情人。而自己特意跟波本分開進行任務的指令,說不定好巧不巧地,正好迎合了波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