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琴酒就不禁覺得晦氣,心中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差點被重新點燃。
波本這個該死的瘋子!在他和伏特加在認真做任務的時候,這家夥到底在幹些什麼?!
琴酒不打算将這件事報告給朗姆。至少目前來看,他與波本之間的恩怨并不牽扯到組織的任務,純粹是波本自己犯病,而自己隻是倒黴地被這條瘋狗盯上了。
比起把他們之間的矛盾捅給朗姆,還不如他親自動手解決,才更幹脆利落。
更何況這種糟心的事,沒必要鬧得衆人皆知。
他現在心中憋着一股氣,他迫切地想要給波本一些教訓,讓這個瘋子好好洗洗腦子清醒清醒!
琴酒在武器庫中挑挑揀揀,誓為這場“宣戰”進行精心的準備。明晚八點,他将“盛裝”出席。
……
第二天晚上八點,琴酒準時來到波本給他的地址。
他是一個人來的,他的保時捷就停在公寓樓下。
他拿出手機,摘下右手的皮質手套,給波本發信息:【我到了。】
對方的回複是一個門牌号。
琴酒挑眉。在公寓内嗎?空間狹小、周圍有住戶,一個不适合打鬥、更不适合動槍的地方。
琴酒稍稍提起了些興趣,他很好奇波本引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将手套帶回,銀發殺手扶了下頭頂的禮帽,朝公寓内走去。
無論外表還是内部,這裡看起來似乎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寓,沒什麼稀奇。琴酒在路過大廳時,甚至還跟一對穿着随意牽着狗的情侶擦肩而過。
琴酒腳步不停,坐上電梯一路來到波本給出的位置。然後他背對着樓道裡的監控,按響了門鈴。
意外的是,門鈴剛剛響起第一聲的時候,“咔嚓”一聲,門自動開了。
左手條件反射地伸進大衣裡,摸上别在腰間的槍。
什麼也沒發生,門後沒有人。
琴酒面無表情推開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屋内沒有光源,他右手搭在門把手上沒有放松,左手緩緩掏出□□,随後停在玄關處,不再深入。
他安靜地蟄伏着,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像極了一隻耐心地悄然觀察獵物的野豹。
直到一道燈光乍然亮起,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
“把門關上。”波本平靜的聲音從房間深處傳來。
視力恢複得很快,不到一秒的時間,他的眼前就變得一片清晰。
視網膜上瞬間映出眼前的場景,隻是在大腦尚未來得及處理視覺所獲取的信息之前,右手就下意識地甩上了房門。
下一秒,琴酒就後悔了。在看清面前的景象之後,他頓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是一間過度整潔的公寓,目之所及之處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什麼都沒有。随處可見的擺在明面上的監視器讓它看起來與其他組織的安全屋沒什麼兩樣。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客廳中央那個看起來柔軟舒适的沙發——以及,沙發上那個蜷縮成一團的棕發少年。
少年身上穿着過于寬大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屬于他本人。并且琴酒覺得這套衣服十分眼熟,他懷疑自己見波本穿過。
但這不是重點。
琴酒的注意力第一時間被少年腳上純黑色的鐐铐吸引過去。那看起來像是個電子鐐铐,牢牢地箍在少年的腳腕上,襯得他皮膚慘白。鐐铐上連着一根看不出材質的鍊條,鍊條直直下垂,另一端隐沒在沙發之下。
盡管看不清臉,但琴酒确信,這個棕發少年一定就是他昨天在街上見到的那個。
“波本,你……”銀發殺手的嗓音微微低啞,開口卻無話。
此時此刻,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更想不通自己究竟為什麼答應波本赴約。
緊接着他卻看到,原本即使聽到有陌生人出現也一直死死蜷縮在沙發角落裡,不肯擡頭的少年,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猛地看過來。
琴酒清楚地看到,那雙淺棕色的、原本隻有麻木和死寂的眼眸,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迅速燃起熊熊的烈火。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名為“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