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是個天才！

“阿離阿離，瓶子！”

不知為何她潛意識裡就覺得這些東西是用瓷瓶裝的，之前從白漸離的儲物戒裡面找到了兩個，上次拿了一個出來用。

看着林析伸過來的手，白漸離默默地把另一隻玉白的瓶子交到她手上。

“我近日再做一些。”

“會不會太耗費你的靈力了？我去集市裡買吧。等用完這三顆丹藥就還給你。”

“不必，不廢什麼事。”

林析也沒多想，隻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将五行凝神丹轉移至瓶内。

“等用過晚飯，你就可以吃了。”

“為何要飯後食用？”

“......”

林析詞窮。

翌日，林析偷偷跑出了绛霄閣，回到林新所在的寝舍。

她算準了時間，這個點林新應該剛剛下完早課。

林新一回來，就看見了苦巴巴地蹲在門口等她的妹妹。

她還是有點生氣，惡聲惡氣地詢問：“你還回來做什麼？”

林析軟了語氣哄道：“姐你看我昨天煉制出了什麼？”

她把瓷瓶裡的五行凝神丹遞給林新，有點小自豪：“我才學習第二天，就可以煉制中階藥劑了！這不今天就給你送來了！”

林新接過去，沒好氣道：“不過爾爾。”

“但是你這瓶子......”林新細細品鑒了一會兒，問道：“你這是哪裡搶的？”

天階問心瓶，能容納上千種靈氣駁雜之物而不損其特質。以前她可能對此不屑一顧，但是現在，林新想到她們的處境，有些黯然。

“什麼搶！我這是......借的。”

“誰會把這麼好的東西借給你，就為了裝你這破丹藥！”

“什麼破藥！！我煉制出來的藥品質可好了！”

“至于這瓶子嘛，是清漓仙君借給我的。”林析面不改色地撒謊。

林新到底咽下了更難聽的話：“你要跟着那傻......清漓仙君學煉藥，你就好好學。但是，不許背着我亂跑，好好待在绛霄閣。半年後的飄渺仙境，你跟我一起走。”

“萬一隻能傳送單人進去怎麼辦？”

“那你就等我去找你。”

林新把瓶子裡的丹藥倒出來一顆，剩下的丢回去給她。

随後打開房門，進屋子裡找合适的容器。

林析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走了進去。

“還是這裡的床舒服！”

“身着外衣，别躺上面。”

“姐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林新從屏風後面出來，手上拎着一把精緻的小鏡子。

九幽照魂鏡，天階法器，與魂魄、輪回、奪舍等隐秘之事相關，主辨識殘魂、邪祟附身、靈體契合。

“什麼事？”

林析被她手上這面鏡子吸引：“姐你這麼晚還梳妝打扮，是要見誰？”

“這是給你用的。”

說着，手上火紅的靈力傾注進玄鏡中，鏡身微微顫動着升至半空，鏡面折射出幾絲冰冷的光線，林析頓時如臨冰川雪原。

她的睫毛開始凝出冰霜，視線被一團團迷霧籠罩，時而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靈盤之上，錯綜複雜的線條将她密不透風地綁在中央；時而感覺自己身下是萬丈深淵，刺骨的北風猙獰，讓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林析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自己，身上的衣物由于冰凍開始一寸寸變幹變硬，硌得人生疼。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姐......我好冷......”

林新察覺不對，睜開雙眼，看見林析眉間的裂痕心跳險些停滞。

“你......你......”

話未能說出口，林新雙手不自然地扼住自己的喉嚨，手指一點點收緊：“不！！不可以！！！”

隻見她臉色開始發青，眼眶裡血絲縱橫，嘴唇微微抽搐，血水自唇角蜿蜒而下。

“鳳......我......錯了。”

話畢，林新跌落至地上，重重地喘息着，失去靈力支持的九幽照魂鏡從空中摔落，分作幾塊，幽幽地反射着冷漠的月光。

林析也陷入昏迷之中。

“嘀嗒，嘀嗒”

一滴滴委屈的淚點砸到地面，林新捂住酸痛的心口，無力地呢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明明我們才是您的血脈！”

為了一隻金樹妖，把自己僅存的兩個後人往死路上逼。

林新越想越覺得可笑，後來實在忍不住，直接被諷刺得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背着手胡亂擦了擦臉，扶着桌腳站起身，看向床上那個魂體僅剩一半，軀體還在微微顫動的人，心裡的恨意不斷蔓延。

白漸離，我到死也不會放過你。

窗外，低沉昏暗的天幕下，一片水藍的衣角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