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林析一覺醒來發現屋子裡空了。
林新的所有東西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姐?”
“林新?!”
林析有些心慌,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卻不曾想腳尖一碰到地面,整個人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好痛!
她的四肢綿軟無力,手指反複抓握,卻感知不到一點筋脈的緊繃。癱坐在地上,林析猛地發現離她兩步的地闆上,血色點點,經過一夜的氧化有些暗紅。
她伸手摸了摸,在上面感受到了林新殘存的靈息。
于是扶着桌子一角掙紮起身,白漸離閃現在她身邊,撈住她即将跌落的身體。
“沒事吧?”
林析搖了搖頭,腦海裡不停地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
她跟着林新進屋,林新去放置五行凝神丹,然後她躺在床上......
一陣尖銳的刺痛自識海中傳來,她捂住頭,痛呼出聲:“唔!”
怎麼會,後面的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她要找到林新才行!
“屋子内沒有打鬥的痕迹,而且能辨認出獨屬于你姐姐的東西并帶走的,想來隻會是她自己。”
“别擔心,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林析無助地攥緊了白漸離的衣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探查到她的情況?不需要很詳細的,知道她還活着就好......”
白漸離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像是指南針一樣的法器托于掌心,用靈力調試着。
“這是千機羅盤,可探測到血脈至親或者結契雙方的下落,如果人還活着,上面的指針便會大緻有個方向,如若人已逝去,指針便不會轉動。需要一點你的精血......”
林析二話不說,逼出一滴精血遞給她,緊張地看她操作羅盤。
不過一會兒。
“動了動了!!我姐姐還活着!”
白漸離卻高興不起來,上面的指針飛快地抖動着,看來是受到了某種大陣的幹擾。
她透過羅盤,看見了一團極速攀升的火,仿佛要将她吞噬其中。
“但是,是看不到我姐姐在哪兒嗎?它怎麼......”
“無事,是我的緣故。我最近靈力耗費比較快,使得它有些不穩。”
“那你快放下來!回去修養!”
看着林析堅定的眼神,白漸離隻好躲回溯魂壺中了。
這麼晚回到绛霄閣,清漓仙君并未說什麼,隻叮囑她下次莫要再将這些小家夥棄之于不顧了。
林析點頭應是。
午後的日光并不那麼毒辣,但林析身上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她用小鏟子給庚金草松土,以浸潤更多的土系靈氣。
手腕上的小鳥項鍊跟着她的規律一跳一跳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析猛地回頭,驚起一身冷汗。
她還以為,林新在她身後......
眼前晶瑩的葉瓣兒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霧,看得不那麼清。
“铛!铛!铛!”
屋子内白漸離不顧她的阻攔正拎着小錘為她鍛造裝藥劑的瓷瓶。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她姐姐的離開跟那天她說的那句話離不開幹系。
而她意有所指的對象,會是白漸離嗎?
那白漸離跟她姐姐之間......
林析捏着幾卷布帛,上面暈開的墨點像極了她此刻内心被蒙上的陰影,沉重又不知所措。
這原是一本殘卷,焦黑的封皮隐約可見《靈契異聞錄》的字樣。
她私自将它們抄寫了下來。
翻開内頁,打頭便是:靈魂之契,生死為誓。
以法則之力,纂刻契約于靈魂,受制于法則,歸依于天道。
靈契既成,識海交融。
壽數共享,命軌同承。
凡此靈契,諸法同遵。
唯存異端,燎原之印。
逃脫天道之外,自證有無之間。
林析翻了翻後邊,發現關于燎原印的記載就這麼多。後面大都開始介紹魂體了,林析不由得有些失了耐心,快速浏覽着。
突然,一些熟悉的症狀映入她的眼簾。
夢魇頻頻,手腳盜汗,靈力滞澀,易生心魔......
這些都是魂體受損而出現的問題。
魂體......
她不由得想起林新拿出的那面鏡子,經義閣中有一本《法器總章》中記載的九幽照魂鏡與它很是相似,但是當時她并未細看,她記得昨晚似乎聽見了鏡子碎裂的聲音......
熟悉的人刺痛再次傳來,林析不敢再深想。
如若那面鏡子真的是九幽照魂鏡,林新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魂體出了問題。
那她的那些症狀,還是不是白漸離帶來的也未可知了。
不過靈魂契約與魂體密不可分。若借燎原印易主之機對她的魂體動手,又是最好的掩護。
林析對此感到頭疼,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
唯一能确認的是,自己的魂體的确有問題,林新應該一直都在尋找辦法為她解決。
隻能等半年後的飄渺仙境,那時候她姐姐肯定會出現。
察覺到白漸離的靠近,林析迅速将它們收進乾坤袋中,裝作認真松土的模樣。
“這次隻有十個。待我尋到更多材料,再給你鍛造一些。”
林析呆呆地接過東西,再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和掩飾不住的疲态,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今日可有打算學習何種藥劑?”
看着白漸離一如既往關懷的表情,林析心緒百轉,最終暗暗歎了一口氣,沒關系,現在陪在她身邊就好。
“我在想我要不要一口氣直接學習高階藥劑!”
“萬靈簿記錄的制劑方子成百上千,每一篇都有其獨到之處。若隻盯着高階藥劑,難免會陷入固步自封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