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想問問李子沫,轉念一想,如果對方清楚的送出來,并且用如此包裝形式,應該就是不想别人知道的。
所以,到底怎麼辦?
石寒楓輕輕敲了兩下門闆,簡臻才擡起頭,看過去,仿佛得了救星,放下東西站起來,拉着石寒楓走進來,指着盒子問:“石律師,這……我應該怎麼辦?”
不出意外,是那個黑色的袋子,石寒楓心裡了然,面上沒有絲毫波動,沉聲問:“這是?”
“就是坤禹,就是那個我和朋友畫畫的那家公司,上次我們還碰到了的,結束之後給我和朋友一人一份禮物,說是因為完成的超出老闆意料,老闆的一點心意。”
“坤禹的老闆給你的?”
“也不是,”簡臻搖頭,“交付那天并沒有見到老闆,是之前的對接人給的,勞務費他們也打的很爽快,但是這……”
“給你,就拿着吧,你朋友也有,你擔心什麼呢?”
“我朋友的是一條Tiffany的銀手鍊,才幾千。”
原來是這樣。石寒楓是知道陸澤坤回來了的,所以這是陸澤坤的手筆?
“等下去ATM先存上吧。”石寒楓不想簡臻為這件事分神,如果隻是打賞,不值得放在心上,如果是其他,就更不能放在心上,他已經拟定的解決方案,不想有節外生枝,這一對父子,還真是一刻不得閑。
“也許是你完成的特别好,你之前也說了,你朋友其實參與度比較低,那麼主要就是你的功勞,大概坤禹也知道你朋友才是真正接活兒的人,擔心你可能拿不到你應得的報酬。”
是這樣麼?簡臻有點困惑,現在的公司老闆這麼閑的,考慮的這麼細節麼?想起了什麼忽然開口:“我應該見過他們老闆。”
石寒楓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并未露出,以鼓勵的眼神探究着,等着簡臻繼續說下去。
“就是作畫期間其實一直會有人三五不時來看,倒數第二天的時候,來了一個,沒有穿正裝,就很休閑的那種,後來朋友說大老闆對畫很滿意,我還奇怪呢,沒見過大老闆啊,他怎麼知道成品怎麼樣。現在想來,那位就是了。”
石寒楓心裡清楚,和陸雲升翻看視頻大概是一個心理,陸澤坤的出現,也是對受害人家屬的關注。隻不過,陸雲升怕的是雲蕪被卷入,怕的是上市受牽連,怕的是股價是利益,陸澤坤湊什麼熱鬧呢?
這六萬現金,又是出于什麼目的?如果說是補償,未免不符合陸家人出手的尺度,如果說是其他,還能有什麼可能性?
石寒楓一邊安撫着簡臻,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附近的ATM,一邊幫着簡臻重新收疊起來,帶着她出門存錢。
石母看着倆人拎着個袋子出門,也沒多問,隻叮囑多穿點,起風了有點冷。
心裡琢磨着,這個兒子悶憨的不得了,這陪着小姑娘一趟趟出門辦事,就是沒長個嘴。
石寒楓沒長嘴的事也不止這一件,他當年想盡辦法救母,也不曾吐露一個字,還是後來在法庭上,石母才知道了一切,當時就知道,石寒楓想做什麼事,說是沒有用的,他隻會埋頭苦幹。
存好錢,簡臻還是有點心神不甯,石寒楓安慰她,這是她的勞動所得,沒有必要想太多,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這也沒什麼問題。
“從贈予角度來說,你可以安心接受,從勞務所得來說,嗯,你涉嫌漏稅。”
簡臻當了真,可憐兮兮的看着石寒楓,石寒楓停下腳步,側着臉盯着她,簡臻眼裡都是焦慮,“那我要不要主動去申報稅啊,我朋友說打給她的酬勞她是要報稅的呢。”
石寒楓終于忍不住還是笑了,這姑娘果然是好騙,也好哄,已經丢下坤禹為什麼要給她錢這件事,專注在稅法問題上。
雖然隻住了幾天,但是石母對簡臻的好感度已經日益提升,她私下拉着石寒楓問了不止一次,要不要考慮考慮這位年輕的當事人。
石寒楓隻看着石母不說話,問急就說這是工作,石母沒法,又去試探簡臻的口風,結果還沒說倆句,就被石寒楓發現,果斷勸了回來。
這個春節,應該說,簡臻過的還是挺舒心的,如果不是每次韓叙給她視頻,都需要躲進房間的話,會更舒心一點。
因為韓叙在大年夜視頻的時候,就不慎被石寒楓撞破,其實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和自己的朋友視頻,但是簡臻當時就覺得莫名有點心虛。
石寒楓的原話是:認識不久的朋友,自己要多留心,這世上好人多,壞人也不少,何況壞人也不會在腦門上刻字。
簡臻心裡覺得奇怪,怎麼好好一個年輕人這麼老氣橫秋,反而還不如石母開明,石母不僅由着簡臻睡懶覺,還會慣着給她做宵夜,自己熬不住的時候就指揮石寒楓去做。
好不容易熬到送完财神,簡臻開始有點懷念去藝術坊的日子,總覺得自己這麼吃了睡睡了吃遲早要廢掉。
推掉了李子沫的盛情邀約,白晶晶的約,簡臻不敢違,畢竟白叔叔都湊在語音裡叮囑了再叮囑,讓她一定去玩。
于是初六的時候,石寒楓要送石母回蘇市,一早開了車出門,剛好捎上簡臻一起。
簡臻給石母準備了不少吃的用的,逗得石母極其開心。石寒楓一直将簡臻送到白晶晶家樓下,拿出禮盒,拎到樓梯間,才上車帶着石母往蘇市趕。
簡臻到了白家,并不算陌生,畢竟之前也見過,乖巧的拜年、送禮,白父果然掏出紅包給了壓歲錢,簡臻禮貌的推讓了一番,便也手下,慶幸自己又多加了兩份禮品。
“臻臻,中午吃爆魚,新鮮的,老白知道你要來,特意留了一份今天現炸。”
“叔叔真的不用特意準備,我這幾天已經吃胖了。”
白父正樂呵呵的準備食材,聽到這話接茬說:“你這孩子,一個人能做些什麼呀,沒亂吃冷凍食品就不錯了。”
“沒有沒有,叔叔,春節的蛋餃、腌笃鮮、爆魚、八寶飯……這些我都吃了,冰箱裡到現在還塞的滿滿的呢!”
“喲,現在這些東西都有半成品了?”白父疑惑。
“不對,臻臻,你有問題,老實交代。”白晶晶反應過來,好像是大年夜給簡臻打視頻的時候她接的遮遮掩掩的。“這些誰給你做的?”
白父聞言,也停下來,簡臻這孩子的事兒,他聽自家閨女說過不止一次,如今就剩了自己一個,怕别是遇到什麼騙子才好。
“就,就一個朋友,哦,不是兩個朋友,春節在家裡小住。”
“你行啊,你不怕引狼入室啊,還借住,還春節。”白晶晶立馬驚呼,這還得了,簡臻怕不是被人連房子一塊片騙去都不知道吧,她多少是聽說過簡家大伯和爺爺很是算計過簡臻的财産。
“不是不是,你認識的,是石律師……”簡臻聲弱細蚊,她知道,白晶晶聽了肯定會有更多的問題……白晶晶倒是不按常理出牌,一聽是石寒楓,立馬拍手笑起來:“原來是石律師呀,好事好事。”
“這誰啊?”白父在一邊關切,不管怎麼說,也是老刑警出身,總歸對犯罪有着天然的嗅覺與靈敏,既然是自己閨女的好朋友,又如此可憐的遭遇,少不得自己要多上點心。
“石寒楓,石大律師,”白晶晶對白父解釋,“滬市知名大狀,算是排名前十吧。”
白父雖然偏安一隅做了十來年小民警,但是石寒楓的名字倒也是知道的。
“還有一個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