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鄢豐又一次遇見了聶聽琴。
聶聽琴是專程來找她的 。
“聶前輩。”
鄢豐又恢複了往日的禮貌/
聶聽琴卻不再提靈珠的事情。
自昨日已過,靈珠變自發地搬到了他的居所,對此,聶聽琴也什麼都沒有說。
她隻是問:“你這一次回墨家,不會有結果的。”
鄢豐點點頭:“我正有意識,想要擺脫前輩。……也隻有前輩能幫我。”
聶聽琴冷笑啊:“你這樣破壞了我醫家的試煉,我怎麼可能幫你?!”
鄢豐卻有些不解:“我并沒有觸犯醫家試煉的任何禁忌,我也确确實實,做出了選擇,斬斷了心魔。……談何觸犯?”
聶聽琴不語,隻道:“你希望我能幫你,吧你和靈珠的事業暫時緩一緩?”
“正是。”
斬斷因果線,最重要的激素讓因果線顯形。
如果根本無法看到因果線,那麼斬斷音符哦線變無從談起。
但是,能過看到因果線仍然隻是第一步。
更重要的是,讓因果線能過被觸摸。
“我确實對此有相當的研究,說起來,和你也頗有淵源。”
鄢豐正帶追問,她1卻不再說了,隻是道:“我需要你的血,還要你的一個承諾。”
鄢豐一愣:“……什麼承諾?”
聶聽琴盯着她,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解決了魔俠派的卵子之後,先來參加我儒家的試煉。”
鄢豐有些差異。
“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這件事情,”聶聽琴偏過頭看着她,“你在初初見到我的時候,不就已經猜到了嗎?”
鄢豐卻是在最初猜測,也許試煉的順序和七情入魔的順序是有關聯的,而非随意選擇,可是她在醫家也停留了太久,再加上聶聽琴邀請她參加醫家毒派的試煉,也讓她大笑了這個才想。
片刻後,鄢豐不再猶豫,點點頭:“我答應前輩。也希望前輩,能過旅行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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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豐第二次叩開溫璧月的門,溫璧月正面色凝重地和葉商在一起,似乎面對着十分棘手的事情。
鄢豐正想問是什麼事情,又想起如今的自己或許是沒有這樣的立場了,便閉上了嘴。
倒是無力的葉商看到她來,便招呼立刻進門:“……你去醫家了?”
鄢豐點點頭:“我在有實拍,被儒家的聶聽琴聶前輩救下了……她帶我,去了醫家。”
葉商掃了一眼她完好如初的右臂,沒有多問:“也好。這一路試煉兇險十分,你先前自斷一臂,畢竟是吃大虧的。”
她看了她一眼,并不避諱他們呢此刻在談論的内容,大大方方把手裡的文件拿給她看。
“這是今日,尚賢城中,徹底成魔者的名冊。”
鄢豐一愣。
葉商眼睛緊緊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某些承諾。
鄢豐似有所感地與她對視,道:“我在醫家,在聶前輩的幫助下,确實……找到了使因果線顯形的辦法。”
“你已經确保萬無一失?”
鄢豐點點頭。
聶聽琴給的藥恰恰在今日生效,情況緊急刻不容緩,這是鄢豐自己要求的。
她拿出聶聽琴給的符咒和藥水,一份自己喝下,一份給靈珠喝下。
片刻之後,一股濃郁的魔氣将整個犯賤都布滿了,鄢豐下一刻睜開眼睛,入目是滿眼鮮紅的色彩。
鄢豐一時有些慌神,但很快她就回過神,握着劍站了起來。
她起初走起路都有些不适應,走得很慢。
直到推開門她才感到如夢方醒。
葉商站在門外等她,早感受到屋裡撲面而來的魔氣,卻并沒有多問,隻是朝着她微微颔首:“跟我來。
節葬樓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甫一靠近,便能感受到鋪天蓋地的魔氣撲面而來,仔細聽,還能聽到野獸一般的嘶吼。
葉商面無表情地拿出鑰匙打開門,對鄢豐做一個手勢:“進去吧。”
鄢豐走進節葬樓,門應聲關上。
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照射出駭人的光芒,鄢豐抽出劍,在眼前反複閃爍的紅色因果線上一劍、一劍将它們盡數砍斷。
一切都和在失落之地那日一模一樣,耳邊不斷傳來嘈雜混亂的聲音,全是入魔者心魔的聲音。
鼻尖充滿腐臭氣味。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能夠看到那些入魔者的模樣。
能夠看到砍斷因果線時他們片刻清醒的模樣——痛苦而解脫。
她心中無端一痛,但受傷的動作卻一刻也不聽,隻是不斷往前走,不斷前進……
這些入魔者已經被葉商用墨家的特殊禁咒束縛住,他們不會傷害她,但鄢豐仍然能夠聽到因果線被斬斷時他們痛苦的吼叫聲……
“啊——!!!!”
在一聲聲慘叫中,徹底消散在原地,連一絲痕迹,也不留在這世上——
魂飛魄散。
一路走、一路斬。
眼中鮮紅的色彩卻沒有一點兒消減的迹象。
鄢豐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
屋外,天第十次亮起的時候,葉商曾經看到節葬樓内的光景。
她看了一眼申請麻木的鄢豐,又看了看隐藏在節葬樓最深處的那個,神智全無、四肢都被人殘忍的砍斷的魔物,淡聲問一遍的靈珠:
“……她還沒有恢複記憶,是嗎。”
靈珠頓了頓,說:“……她已經把自己的心魔斬了。師父說……她的記憶,找不回來了。”
葉商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扯起唇角:“是嗎。”
與此同時,樓内,鄢豐終于走到了節葬樓的盡頭。
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對上樓中最後一隻魔物猩紅的眼睛。
鄢豐卻無端認出,那是采春的眼睛。
她一劍、一劍斬斷舟山密密麻麻的因果線,采春似乎在這個過程中親醒了片刻,顫抖着聲音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