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那千年的女兒紅,作為本次魁首的獎勵,那是無數大人千金也難求的。
極其貴重,隻有一壇。
他哪裡有資格拿來送給這來曆不明的魔族女子?
他驚得睜大眼睛,下一刻身後忽然走來一個人向他耳語了幾句,主持人神色緩和了一些。
他看也不再看那女子一眼,轉過身便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女子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似乎還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怎麼回事。
在一邊的鄢豐卻看得清清楚楚,她趕忙沖上前去拉住她:“快跑!”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後光芒大盛!
原來那擂台上下都設下了儒家的殺陣,就是為防意外特意設置的。
那主持人沒有開陣的權限,故意與她周旋拖延時間,等到負責的人意識到不對勁前來查看是便可以将這名魔族直接斬于殺陣之下!
女子回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狀況,順從地跟着衣服跑遠了。
身後,那些儒家弟子似乎受到命令,還在他們身後追趕。
女子心思一動,被鄢豐拉住地手微微掙動一下:
“跟我來,我知道一個”
鄢豐一頓,跟着她跑了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她們最終停在一處無人的街角。
抵着牆根,聽到追殺的弟子走遠了,兩人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女子清亮的眼睛看向鄢豐:“今日多謝姑娘仗義相救!我叫侯山月,可否請教姑娘名諱?”
鄢豐笑了笑:“鄢豐。”
下一刻,“铮”一聲,鄢豐被雪亮的劍光晃了一下,她正冷地看到侯山月抽搐了自己身後背着的劍。
談不上是一把好劍。
上面因為保養不得當,似乎已經生出隐隐的鏽斑。
可是在她的手裡,劍似乎有靈一般發出微小的嗡鳴聲,戰意一觸即發。
鄢豐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聽到侯山月清亮的聲音:
“論劍會我參加不了,不如……我們兩個過過招如何?”
鄢豐根本來不及反應,因為下一刻女子的劍便已經送到了眼前,竟然直取要害,沒有分好猶豫!
幸好佩劍在身,鄢豐趕忙抽出劍來抵擋住這一擊。
劍劍相鳴,發出清脆的碰撞響聲。
鄢豐一遍勉力抵擋,一邊問:“姑娘這是何意?”
侯山月似乎越來越興奮了,聞言反而有些不解地反問:“還能有什麼意思?看你的劍不錯,想搶過來試一試呗。”
鄢豐從她的話中讀不出惡意,隻有滔天的戰意。
侯山月身上的魔氣似乎控制不知,隻要她興奮起來,魔氣便鋪天蓋地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卻絲毫不受道影響,反而利用這一點掩護自己的身形,有很多次,鄢豐都險些被她掩在魔氣後的劍招打到,不一會兒便挂了彩。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四更的鑼已經隐隐響起,侯山月的劍招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迹象。
鄢豐不敢過多使用魔氣,怕入魔再深,可侯山月卻絲毫不避諱)——她似乎是純血魔族,天生不會被魔氣污染。
鄢豐也被她激起了戰意,漫長的時間裡她都沉浸在責任與救贖的痛苦中,很長時間不曾同人認真二純粹地過過招了。
她的劍也越來越快,恢複不久的右臂原本有些僵硬。
就在她即将适應這種節奏的時候,侯山月卻突然變了招,故意露了一個破綻給她,又泥鳅一樣滑倒她的身後,要在她身後刺出一劍,結束這場戰鬥。
鄢豐心下一驚,握劍的左手的角度來不及格擋。
她的右手卻下意識接過劍,險險擋下了這緻命一擊!
雙劍流!
這一擊似乎喚醒了經年的記憶,鄢豐感覺原本僵硬沉重的右臂以喜愛子活絡起來,甘镬劍嗡鳴着在左右手之間來回遊走,方才有些捉襟見肘的狀況似乎一下被逆轉了,她的劍招越來越快,原本占據上風的侯山月反而左右支绌起來,很快便被她拿劍抵住了咽喉。
“不打了不打了,”她擡起雙手作出求饒的姿态,劍就随手扔在地上,“鄢姑娘果真厲害,我自愧不如。我認輸!”
鄢豐原本就不打算傷她的性命,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所圖謀,似乎真的隻是單純想同她過一過劍招。
下一刻一隻手臂便搭上她的肩膀:“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喝酒去?”
鄢豐蹙起眉,争相拒絕。
可是擡起頭對上女子在暗淡月光下微微眯起的眼睛,她無端想起了她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