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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叛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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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三百年以前。

鄢豐覺得一切都熟悉寄了,隻是這一次,在她身邊地不是那個小小的,髒兮兮的阿昭,而是一個頹然蒼白的第五昭。

她與他相對無言。

鄢豐仍然止不住地在想,三百年以前,舒泓說的自己做錯了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那個時候她曾經見過他,他那時好像易了容,她因而沒能認出。

如今想來,從三百年前開始她就已經在籌備什麼了。

從三百年前開始……他就已經,背叛了墨家。

鄢豐回過神,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第五昭。

半晌,她聲音有些沙啞地喊他:“阿昭。”

在這個幻境當中她似乎更加沉默了,下颌線緊繃地看着她,不回答。

過了很久,鄢豐也不再說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能夠解決眼前的狀況。

此刻他最關心的是侯山月的情況。

可是自從來到這裡,便一直不曾見過侯山月的蹤影。

第五昭去額忽然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别叫我阿昭。”

鄢豐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這句話,已經是這些日子一來他第二次對她說了。

可是在此之前,在魔域中,他從沒有多次多有異議。

她偏過頭,片刻之後笑了笑:“我問過你,在我來魔域遇見你之前,我們是不是認識。”

第五昭冷硬而笃定幾乎是立刻否定:“不認識。”

鄢豐更加失笑,頓了頓,她說:“我不相信。”

鄢豐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第五昭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切都那麼湊巧?”

鄢豐一愣:“什麼?”

第五昭冷笑:“為什麼偏偏在你們剛剛喝過酒之後,就恰好雲開霧散,為什麼偏偏就在你們腳下……步好了一個,永夜魔陣?”

鄢豐沉下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第五昭哂笑着靠近她一點兒,“你被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算計了。……為了一壇酒。”

鄢豐搖搖頭:“不可能。那個地方是我帶她去的,她如何能夠提前知道?”

“布下永夜陣的步驟并不複雜,相反,隻要有一個純血魔族坐鎮,眨眼之間便能成陣。”

“即便時間上真的可能,我又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第五昭低笑一聲:“你沒有察覺,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鄢豐不理她的話,反問道:“如果隻要有一個純血魔族坐鎮即刻在瞬息之間布下永夜陣,那個做陣眼的人,為什麼一定是她……而不是你呢?”

她盯着他的眼睛。

第五昭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份無端的質疑,他冷笑一聲,聳聳肩:“随你怎麼想。我言盡于此。”

說罷他便就地坐下調息起來,再也不說一句話。

鄢豐卻難以平靜。

此刻,在落針可聞的地牢當中,她無端感到一陣煩躁。

心魔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可是鄢豐卻總覺得它并沒有真的消失。

就在這時,牢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鄢豐應聲擡起頭,正對上一雙熟悉清亮的眼睛。

“侯……姑娘?”

鄢豐試探着喊她。

侯山月此刻已經收齊了那種大喇喇的笑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紳士目光看着她,半晌問:

“你就是琴瑟說的那個,要來偷走儒家傳承之力的那個家夥?”

鄢豐一愣。

這時她才發現,侯山月的眼睛一直是紅的。

那雙紅色的瞳孔在這密不透光的牢獄中顯出紅寶石般的色澤,此刻正一順不順地看着她。

鄢豐下意識看了第五昭一眼,後者冷哼一聲,偏過頭不看他。

侯山月倒是開口了:“好像是說的你這個名字……”她像是在會議什麼一般,此刻終于想起隻言片語一般,看着她,歪着頭一字一頓地重複,“鄢、豐,是嗎?”

鄢豐此刻早已不再感到任何激動的情緒,她平靜地點點頭,試圖和她交談:

“請問姑娘和舒前輩将我帶到這裡,是想要得到什麼?還是說,”她觀察者侯山月的神色,猜測着斟酌着道,“你們想要阻止我參加儒家的試煉?”

“試煉?你管那個叫作試煉?”侯山月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低低笑了一聲,又審視了她一會兒,片刻後說,“你給了我酒喝,你的酒還不錯,我願意賣你一個人情。”

鄢豐歪過頭。

“現在離開,和我立下心魔誓永不再到儒家地界來,我可以勸勸那個家夥把你放走。”

鄢豐一笑:“姑娘當真勸得動那位前輩?”

侯山月眯起眼睛:“你認識舒泓?”

“我來自墨家。彼時初入兼愛之道,舒前輩便是我的老師。”

侯山月這回終于感興趣了一些:“老實說,我也很好奇……他一個比我還純血的純血魔族,”她笑了笑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來,“跑到墨家去做什麼巨子呢?”

鄢豐捕捉到關鍵詞猛地愣住:“你說什麼?”

侯山月不再回答,腳步聲漸行漸遠:“你好好想想……是答應我的條件,還是和你旁邊那位,一起死在這裡。”

侯山月離去半天了,鄢豐還遲遲無法從侯山月的話中回過神來。

——舒泓是,純血魔族?

鄢豐猛然想起,笑得時候在昆山,她第一次入道成功,正是成為墨俠派的一員,那一天她高興極了,提前好幾天發請柬給遠方的舒泓,希望她作為引自己入道的老師,可以來和她的同門一起慶祝一番,師姐也對此事尤為上心,提前了好幾天打點好了所有的事務。

舒泓很快便回信答應了,那日觥籌交錯,幾人一起談天說地到很晚。

月上中天,舒泓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

師兄師姐們都喝了些酒相談甚歡,沒有發現,鄢豐卻注意到,問他:

“前輩,你受傷了麼?”

一旁的賀靈已經喝得半醉,隻聽到她前半句話便大聲笑起來:

“豐兒你瞧,舒前輩都帶你入道兼愛了,你怎麼還叫前輩?”

鄢豐正要回答,舒泓卻猛地站起來,面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很快轉身大步離開了。

可是她記得……頭頂那輪圓月,從始至終,都照耀着他們。

如果真是如此,她又為什麼答應來赴宴?

鄢豐正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一陣嘈雜的聲響忽然從門外傳來,鄢豐擡起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的眼神猛地一變:“靈珠?!”

靈珠被兩個魔修一左一右抓住,站在牢門外。

侯山月咧嘴笑了笑,指指靈珠,朝着鄢豐道:“我看小姑娘說擔心你,我變答應帶她來看一看你。”

鄢豐瞳孔驟縮,眼中罕見地升騰起一點兒愠怒。

侯山月訝異道:“原來你也是會生氣的。”她湊近她,觀察了一會兒,“你不是已在懼相了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感覺到你有哪怕一丁點兒的畏懼?”

她饒有興趣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一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将靈珠呀走了,鄢豐眼睜睜看着靈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當中,新下一沉。

“你招惹她做什麼。”

舒泓搖着扇子從陰影中走出,看看鄢豐又看看侯山月,半晌漫不經心道:

“不必說,肯定是聶聽琴對她做了點什麼。”

舒泓打開牢門走進來,太瘦接下第五昭早就蓄勢已久的一招,眼睛始終思思盯着鄢豐。

他問她:“你為什麼想要參加試煉?”

鄢豐扯起唇角:“我還有别的選擇嗎,前輩。”

舒泓說:“不。——你還沒有放棄你的兼愛之道。”

鄢豐沉默了。

半晌,她終于還是開了口:

“前輩離開墨俠派,是已不再相信兼愛知道了嗎?”

舒泓笑了笑:“如果我說,我和你一樣,你可相信?”

鄢豐不答。

默了默,舒泓先開了口:“你沒有心魔。”

鄢豐擡起頭看向舒泓,後者微微笑了笑,一字一頓肯定道:“這就是聶聽琴待你來到這裡,卻遲遲沒有帶你參加儒家的是試煉的原因。”

“……什麼?”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可是鄢豐聽到卻并不覺得驚訝。

但她仍然下意識想要從昔日的老師那裡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

可惜這一次他卻沒有随他的預案,隻是一搖扇子,眼前的景物飛速變化起來。

“我來帶你看一看吧,你的捏前輩……到底在做什麼呢?”

鄢豐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小小的暗室當中,一個熟悉的女聲不期傳來。

“鄢豐。”

鄢豐睜大眼睛,可這不是她第一次經曆幻境,她謹慎地沒有開口。

下一刻,女人從陰影當中走出來,是侯山月的模樣。

她看了她一會兒,說:“其實,你不想離開儒家也行。”

“什麼?”鄢豐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松口。

燈光驟然從四個方向同時亮起,鄢豐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永夜陣之上。

四周全是周身散佚着魔氣的人,看不清楚是魔修還是入魔者,又或者是純血魔族,總之他們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幻影中明顯極了。

“鄢豐,我聽舒泓那家夥說,你從前在昆山上,嘗嘗跟她提起——你有一個夢想。”

“你說,妮子小在昆山腳下長大,可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種族與種族間的偏見與騎士是多麼鋒利而傷人的一把刀。”

侯山月的聲音忽而請環節,随着她的聲音,鄢豐也不由自主想起昔日在捆上之上,她對舒泓說起的話。

那一日萬裡無雲,天氣晴朗,是她第一次見自己在墨家的老師。

她有些緊張,授信沁出一點兒喊又很快在衣擺上蹭幹淨,畫滿的腳步聲慢慢接近了她,她挺直腰杆,握住甘镬劍的劍柄,從當中獲得一點兒微妙的慰藉,擡步迎了上去。

一身翩然的紫衣率先映入眼簾,鄢豐擡起頭,對上舒泓笑盈盈的眼睛。

鄢豐正要開口介紹自己,舒泓便搖着扇子将她打斷:“這些容後再議。在那之前……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探究什麼,最終她開門見山地問,“諸子百家,你乃天生靈體,修哪一門都能一日千裡。墨家如今式微又分成遊俠遊仕兩派。你加入了,便要不可避免與其他家作對。……所以,你為什麼還是要選擇墨家?”

這些利害,想必你的市長也該跟你講過無數次。

鄢豐看着她的眼睛,心裡意料之外地靜了下來。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她深呼吸一口氣,頓了頓,說:

“我自小在昆山腳下長大,雖然是天生靈體,我卻覺得,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在種族之間,那些其實與偏見是多麼傷人而鋒利的一把刀。所以,我想做一把劍。”

舒泓外頭看着她,将他仔仔細細大量了一會兒,片刻之後見她沉默了,終于開口追問:

“什麼樣的劍?”

鄢豐似乎在斟酌,半晌才終于确定了什麼,她鑒定地擡起頭不删不多地和舒泓對視:

“我想要做一把劍,一把能夠消弭那些偏見的劍鋒的,公正之劍。”

舒泓笑了:“這可不是兼愛之道。”

鄢豐說:“沒有天志,何來兼愛?”

舒泓盯着他,神情肅穆,半晌爆發出一聲極大的笑。

“我竟不知道,我竟然為自己找了個這樣的接班人!”

她腰間的矩子令在一陣分中微微搖曳起來,舒泓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

“沒有兼愛,便不會有什麼天志。”

“舒泓說,你要成為一把劍。”

侯山月的目光穿越漫長的時間和她對視,鄢豐在那清亮的眼睛低下讀到了一段沒有來有的鑒定。

侯山月頓了頓,歎息一聲,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她說:“鄢豐,我和你一樣。——我也有一個理想。”

她的目光在永夜陣的周圍環視一圈,對上那些猩紅而痛苦的眼睛,咧嘴笑了。

“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個寬厚善良的人。”

她看着鄢豐的眼睛,鄢豐從那雙眼睛中第一次讀出一分和昔日的賀靈截然不同的狠厲與決心,還有一點不容易被察覺的……痛色。

侯山月一字一頓地說:“我要我的同胞們……能夠再也不受那該死的詛咒的羁絆,真正的挺起胸膛,堂堂正正,自由自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和我們一起吧——現在,你也是魔了,我們一起,聯合一部分人族,把儒家打下來,給所有陰影之中無法見天日的通報”

就在這時,一聲震天的巨響從門外傳來,在場死人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下一刻鄢豐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清清楚楚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舒泓,你好大的膽子,幹蔥我的眼皮子低下搶人。”

舒泓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對山給一雙淩厲的眼睛。

來人正是聶聽琴。

她柳眉微蹙,先是大量了鄢豐一番,而後才轉過頭,對舒泓怒目而視:

“三番兩次的針對我,你到底想做什麼?舒泓,”她的眼睛罕見地隐藏了十成奴役,仿佛下一刻便要這不見天日的地牢橫屍百萬,“别以為我不知道,當年醫家清理門戶的事情,根本就是你的手筆!”

舒泓站在原地沒動,反倒是聶聽琴上前一步,一把扯下他腰間的一枚令牌,鄢豐這才注意到原來她腰間别了那樣多道數不清的令牌,扯下一個來便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

那枚木牌被扔在地上啪嗒一聲悶響,聶聽琴仿佛忍無可忍一般将她拆除,連眼眶都微微發紅: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哪裡來的那樣大的能耐——千年來,諸子百家,還有哪一家你不曾入門過?!”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唯有舒泓看上去冷靜極了。

可是他剛一開口便反擊了她——她拆穿了她的秘密,她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敬給他。

他說:“那又如何?千百年來我遊曆諸子百家,自然優沃自己的道理。你呢?你輾轉儒家各派,又殺遍醫家各派傳人,如今又和墨家兩派都有勾結。你做這些,不都是為了趙花骨?”

聶聽琴這時終于冷靜下來,聽到趙花骨的名字她的眼神也不過微微山東了一下,她眼睛看向鄢豐似乎不像多說。

“鄢豐,跟我走。”

鄢豐卻已經怔愣在原地,舒泓湊近她,問:

“你真的以為,沒有了心魔,你的試煉就萬事大吉了嗎?”

聶聽琴劍鄢豐猶豫再次動了怒,一股無形的力量扣住她的手腕,鄢豐感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跟在了聶聽琴的身後。

而侯山月和舒泓都沒有再攔着。

隻是,離開那篇無邊黑暗的最後一顆,舒泓說:

“你以為,聶聽琴為什麼遲遲沒有待你開啟儒家的試煉?因為失去了心魔的你——根本就是不完整的你啊,鄢豐。”

鄢豐腦中始終回響着這一句話,而聶聽琴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憤怒中,并未注意到他的異常。

聶聽琴将鄢豐和靈珠都從那座地牢當中解救出來了,然而之後接連十日,她都再也沒出現過。

十三日之後,鄢豐在客棧下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女子大喇喇站在她面前,似乎完全忘記了那日在地牢中兩人的針鋒相對。

她把一壇酒種種放在桌子上,咧嘴一笑:“喝酒嗎,千年的女兒紅陳釀,我偷——我赢來了!”

鄢豐警惕地後退一步,一隻手拉住身後的靈珠。

侯山月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這麼防着我做什麼?這裡畢竟,還是儒家的地界呢。”

鄢豐看了她一會,沉默不語。

侯山月有點受不了,求饒道:“之前算計你是我不對,你幫了我,還給我酒喝,哎,屬實不該。——今天我這不就是賠罪來了嘛!”

她打開酒壇就在自己的碗中島上一晚乘車的酒液,另一碗遞給她:

“來,喝了這一碗酒,過往的恩怨,咱們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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