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還不是該驚動他們的時候,她繼續向更深處探去。一般更重要的犯人會被關在更深的地方,不知她能不能見到原來的陳長老。
終于來到最深處,這裡不似外頭用栅欄隔斷的牢房,是一間石室。
這裡當是陣心,壓迫感極強,若非慕雨的肉身崩解虛化,稍微超脫于天道規則之外,也難以控制靈力收放自如。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她樂觀地想。
這樣的情況下,裡面依然傳出細微的靈力波動。看來其中關着的人實力強大,靈力沒有被完全壓制,還在掙紮。
不過,這也就意味着,慕雨可以在這更加放松地使用靈力,不做太多遮掩,看守的人也不會起疑。
石室相鄰牢房關押的人也不像外側關着的人身着校服或其他,他們身上的着裝材質更好些,卻沒有外衣,應該是法衣,進牢時被人脫下了。
他們都沒發現慕雨來了。這樣也好,在沒有把握能救出他們的情況下,還是不要給他們傳遞多餘的消息才是。
慕雨觀察着石門,試圖在上面找到一些縫隙,可以讓她探到内部。
有了,這裡有條小縫。
還沒高興太久,隻見一條小蟲從縫隙爬出,直沖慕雨而來!
要不是她多看了一眼,還發現不了它。她一吓,趕緊用蘇諾給的藥灑上去,可是蟲子接二連三地爬了出來。
怎麼回事?藥粉隻會越灑越少,這樣下去不行。慕雨來不及分析這麼多,用兩支玉簡塞入細縫,一支進入石室探查情況,一支堵住小縫。
雖然有些埋汰,但一時間慕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玉簡進入石室充當她的耳目,慕雨放出靈力作為牽引,細細感受着,裡面一片狼藉,一個滿身血污的人被囚禁在正中間。周圍有些機關,她得小心些。
控制玉簡飛向那人,傳音問:“還能說話嗎?”
那人迅速擡頭,眼神跟見了鬼似的盯着半空飄着的玉簡。
“閣下是?”他嗓音沙啞,咬字很奇怪,應該是很久沒說話了,剛找回自己的聲音。
“長話短說吧,我也堅持不了太久。我是玄天宗來這準備劫獄的,你是陳長老嗎?”
“我如何相信你?”
“先不說這個,讓你的蟲别啃我的本命法器了好嗎?掌門都強調過多少遍了,損壞公物要賠償的!我的本命法器要上報工傷了。”
慕雨已經幾乎确定裡面是陳長老了。玄天宗派來雲夢的駐部長老,就算在雲夢,他的巫蠱之術也能稱得上一等一的好。
這些小蟲八成是他放出來報複看守者的,現在它們正在啃她堵着洞口的玉簡呢!可沒把她心疼壞了。好在她說完後确實沒再繼續啃了。
“……抱歉。”對方沉默了兩秒,似乎因為同一個摳門掌門而相信了她,“我還想為什麼這麼難啃……你的實力也不賴。”他幹巴巴地補充。
“出來了記得賠。”慕雨提醒。
收徒後難得的正收入啊!她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就是委屈了她心愛的本命法器了……
“……好的。”陳長老應到,繼續說劫獄的事,“劫獄有一定難度。這裡面機關衆多,不可妄動。烈虎門與疾風商行高層勾結,滲透了我們的勢力,布下陣法,将這個山洞改造成監牢。烈虎門多是鍛體之人,借助靈力較少,陣法的影響下,我們恐怕很難戰勝對方。”
“噢?所以你就想到在他們身上下蠱?”
“是的……”他又停頓兩秒,“很遺憾,這石門今天剛剛破開,你就……”
什麼她就啊!她就帶着法器上門喂蟲了是嗎!
時間差不多了,一會留在外頭的玉簡失效了就不好了。她要趕緊離開這個傷心地。
慕雨語速加快,着急道:“就是烈虎門和疾風商行搞的鬼?我計劃聯系其他商會代替他們。你就想辦法在他們身上下蠱,提高我們的勝算。是否可行?”
“可。”陳長老也知道慕雨不能呆太久了,簡要應道。
“保重。出來還要給我報銷法器損傷呢。”丢下這句話,慕雨收回玉簡離去,一路上不忘把深處結構摸了個遍。
慕雨走後,石室内的男子蓦然嘔出一口血,卻難得發自内心地笑了起來。
是在慶幸自己終于得救了嗎?想象到未來擊敗敵人的喜悅?還是想起了以前在玄天宗的日子?
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有,或許都沒有。但是都不重要了,他确實很高興,慶幸終于有人一起說說話了,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聲音。
一直以來的堅持都在今天看到了意義,至少他還要出去給這位同僚報銷呢。對于他來說,生活中的希望無比重要,這樣就足夠了。
*
一邊慕雨着急往回趕,回到原地卻傻眼了——不是,她兩個那麼顯眼的徒弟呢?不會這麼快就被人拐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