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慕雨根本無退讓之意,隻是靈力大開,與莫長老對峙。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整片戰場,都充斥着尋常人難以忍受的濕熱空氣。一旁蕭燃定定地看着兩位化神強者鬥法,隻能攥緊手中師父給他的玉簡護體。
莫長老見施壓後,慕雨仍未有服軟之意,冷笑一聲:“你不知,化神之上,每上一階,皆是不可逾越的高山,化神與煉虛,更是天壤之别!今日,老夫便打到你明白為止!”
他又振袖揮出幾鞭,鞭影交織,使出烈虎門獨門鞭法。罡風凜冽,這鞭法果真同這莫長老的性格一般,烈火轟雷,飛揚跋扈。
水與火本不能共存,莫長老卻借用戰場的水,化作高溫的水汽,反撲慕雨。他與烈火鞭的相性度極高,這番将武技與戰場狀況相融,已經形成了一種人器合一的境界。
排山倒海的火光,連同昭示着莫長老憤怒的熱氣,撲面而來,慕雨雙目微眯,護體靈氣稍稍被沖開,水汽在她面上凝結成一片濡濕。
她素手撫過微涼的本命法器,向前攔去。玉質竹簡本是半開的卷軸,被她一振而開,仿若一盾,為她攔下漫天火光。
慕雨對着玉簡虛空一劃,玉簡間無形的連接斷開,一支支玉簡仿若翩跹的飛鳥,從火光中,鞭影中遊梭而過,直逼莫長老而去。
莫長老忙改變鞭迹,鞭上獸骨撞擊,喀喀碰響。他先是震開其中一部分玉簡,而後用鞭上骨節勾連住幾支玉簡,掄起旋繞一圈,再向前送出一鞭,将玉簡放還給慕雨。
自己的本命法器,豈能如無靈之物為他人所用?慕雨兩手結印向前一推,玉簡又急急退回,盡數向莫長老發出更猛烈的攻擊,如暴風驟雨,誓要将莫長老的氣焰搓下。
“死到臨頭還嘴硬。莫長老不知,我的水靈根,恰恰是克制你火靈根的麼?即使跨越階級,又有何妨?”慕雨說着,手上動作不停。
慕雨力量外顯雖是化神中期,可真正的實力究竟如何,她可從未表明,也從未承認過。樹大招風,修真界高階修士手中,永遠都留有自己的底牌,她也不外乎此。
雨下得愈發大了,慕雨除去用本命法器進行攻擊,更是化雨為刃,全方位削弱莫長老的力量。
眼見他逐漸不敵,慕雨正欲發起全力進攻,一簇藤蔓拔地而起,将莫長老團團護住,形成一個緊密的護罩,遮蔽驟雨。并且在雨水的沖擊下,這藤蔓愈發壯大,朝慕雨奔襲而來!
為了不讓自己的玉簡都被藤蔓纏困住,慕雨将本命法器收回,将其中幾支束在指縫,擲向半空。随即輕身一躍,在空中疾速施法,幾支玉簡間形成一道水幕,仿若一把大型的利刃。而她将這水刃向藤蔓一送,藤蔓就被斬成了兩半,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地上抖動,又被地上新長出的藤蔓扯回大地。
“慕雨!何必如此不留情面!”那人見招數被慕雨化解,也不繼續進攻,反而摁着莫長老的手,大有勸和之意。
慕雨打眼一看,來者正是馬長老。
“不留情面?我看是你烈虎門欺人太甚!”
經過先前的接觸,慕雨早已探明這馬長老的深淺。但是要是對上兩人,她的勝算也會大大降低。于是慕雨将本命法器藏匿在暴雨中,暗中布陣,意在用幻境取勝。
她将戰場選在茶園,也不僅是為了避開傷患,更是因為先前的踩點,讓她對茶園能布置幻境的點位都相當熟悉。在那時,她就将未來對戰的計劃都算了個遍。
馬長老一聽慕雨說出“烈虎門”幾個字,便知這下是徹底撕破臉了:“我烈虎門如何欺人太甚?不過是些正常幫派争利的手段罷了!我等留你玄天宗弟子一命,就是為了讓你們知難而退。誰知竟走到今天這步。”
“冠冕堂皇!”幻境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慕雨不欲廢話,再度發起進攻,“爾等暗将毒藥混入我宗,在整個雲夢抹黑我宗,欺我玄天宗長老,壓我玄天宗弟子,這等暴行,不是你三言兩語便能掩埋的!”
馬長老忙用藤蔓進行防禦,慕雨的一支支玉簡上都附着了水刃,縱使馬長老的藤蔓再多,她都一俱切下。莫長老這時也喘過氣來,撩起長鞭,飛身攻向防禦薄弱的慕雨。
卻見慕雨的身形逐漸虛化,讓人捕捉不到她真實的方位,是幻術生效了。慕雨其實從莫長老身側擦身而過,伸手一掠,地牢令牌就到了她手中。
勝局已定。
慕雨捏住令牌,那令牌就如紙糊做的一般,在她手下化作齑粉消散。陣法的效用應力消失,蕭燃感到身上一輕——他也可以使用靈力了。
卻不想,莫長老慢慢收起鞭子,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呵呵呵,沒想到,玄天宗對外傳說宗門内部對弟子甚為關懷,宗門長老卻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慕雨面無表情問道:“這是何意?”
而馬長老在後方緩緩開口解釋:“這陣法,是由修士的心頭血祭成。陣法被毀,那牽連其上的人,也會一應殒命。”
莫長老更是得意:“慕雨,你可猜猜,我們在地牢内關着你玄天宗弟子如此久,他們就如同一群廢物一樣任我烈虎門擺布。那這陣法,又是由誰的血祭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