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悶悶回應道。
師徒兩人又開始旁若無人地聊起來,莫長老認為他們是放棄掙紮了。
見圍觀人群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大喜道:“衆道友,助我将這罪人拿下!”
“是嗎?我看,有罪的是你們吧!”
不同馬,莫兩人如跳梁小醜般的刺耳大喝,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如春風化雨,慰藉了衆人的雙耳。
馬掌櫃一看來人,是又驚又怒:“流雲商會的!你怎麼在這!”
谷語嫣彎起眼眸,笑道:“蠢貨,一點禮貌都沒有。我谷語嫣的名字,豈是如此難以出口的?”
馬掌櫃回以一道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來此,不會是想包庇罪人吧?這可不是你那混的風生水起的名利場,事态已定,整個雲夢城皆可見,我看你能怎樣颠倒是非黑白?”
“搬弄是非的怕不是你吧!”谷語嫣皺起眉,對在一旁看着她表演的慕雨頗有意見,“慕長老,你徒弟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還在裝嗎?再裝下去,他可就要在大家面前掉眼淚了喔?”
慕雨一看到谷語嫣,眼睛都挪不動了。她的眼睛對戰太久了,急需看點養眼的人休息。
她在等真正的“證人”,馬,莫兩人在等什麼?
慕雨剛哄好蕭燃,掃視一圈,當做歡迎趕來的雲夢吃瓜群衆:“好。那便請諸位看看,這是什麼?”
她手一翻,出現在手中的,赫然是那塊地牢令牌!于此同時,在場的衆人都感到身軀一沉——陣法的抑制效力又恢複了。
“怎麼可能!”馬,莫兩人哪裡經曆過這種事,他們本以為勝券在握,如今卻隻能驚疑不定地盯着慕雨手中那塊令牌。
所有的勝算皆在那令牌之上,令牌還在,一切皆需重新清算。
他們可是親眼看着慕雨将它毀掉的。可若令牌未認主,旁人便無法使用,無法控制陣法。
莫非這慕雨在将令牌奪去的瞬間就使令牌認主?那短短一瞬間,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迅速完成儀式的。
莫非是烈虎門内部出了叛徒,就算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他手中的令牌替換成假的?莫長老瞬間想到那兩個糊了他一身鼻涕眼淚血的弟子。
但是這個猜想很快被他自己否認了,因為在趕走他們兩人後,他還帶其他人進行了認主儀式。況且若他們手中是假令牌,慕雨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搶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都是因為慕雨又利用自己無法被天道感知的效果,卡了陣法的漏洞罷了。
她在知道自己是反派之時,就不信自己這一戰會如此順利。為了不讓自己在社會或者物理意義上死亡,開始為此戰做全盤打算,順便讓谷語嫣助她扭轉輿情。
既然她已确定自己在天道法則中脫離的情況能越開陣法的約束,那她便嘗試将陣眼隐去,看是否能達到解除整個陣法限制的相應效果。
她在石室那一試,果然如此。再結合奚言和沙夢的說法,這令牌與陣法必有蹊跷。
于是她便先假意毀掉令牌,看看馬,莫兩人的反應,在揭開陣法效果,站穩輿情高地後,與谷語嫣将其一網打盡。
此時谷語嫣也笑道:“烈虎門,疾風商行,啧啧,人如勢力,還真是人面獸心。以為就你們會用留影石?我們流雲商會轉錄的版本,可是純天然原生态,完整無‘剪輯’呢。”
剪輯的說法還是她從小慕雨那學來的,覺得用來代替拼接更為合适,這不就活用上了。
流雲商會的人攙扶着虛弱的烈虎門弟子出現,正是之前被派去監視慕雨的那一些。如今他們雖傷,卻被慕雨安排醫治好,這可是他們在自己宗門都沒得來的正常待遇,可見宗門經費被馬,莫兩人克扣了多少。
他們一出現,烈虎門留在這裡的他們的親朋好友都不顧茶園地帶令牌殘餘陣法的壓迫,跑上前來關懷。
生死走一遭,見到親朋好友,烈虎門弟子們都落下淚來,紛紛咒罵起了宗門吃人的暴行。他們無疑是疾風商行與烈虎門罪行抹不去的痕迹。
短短一段時間,局勢反轉,真相大白。徒留受傷的馬掌櫃與莫長老二人在衆人中黯然神傷,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慕雨是怎麼做到的。
慕雨向同樣看呆了的蕭燃一笑,拍拍他的肩:“怎麼樣,為師這一課,上的還不錯吧?”
她又向馬,莫二人揮揮手,轉移回他們的注意力,問道:“正好你們二人是火靈根與木靈根,配合的又如此優秀,我倒有一事,想跟兩位探讨。”
二人皆冷哼一聲,不欲理睬。而圍觀群衆卻都成功被慕雨莫名的發問吸引了注意力。
“你們可知,燒火的木頭叫什麼?”
這是需要“探讨”的事嗎?好奇怪的問題。
慕雨看向天空,怕自己先憋不住笑,也不去看衆人的表情,自問自答道:
“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