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徽身子僵直。
體内魔念同樣瑟瑟,再不敢言,在衣家時,她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分毫,遠離衣雲衫後,無人看管,接觸的又都是比她差上不少的弟子,自然得意忘形,早已忘了,靈微真人,并非任她欺瞞作祟的常人。
朱長老不明所以,拉着謝靈徽的身子上前,耳語叮囑:“我盡量把你安排在長老座下,他會得多。”
謝靈徽垂目,來到沈掌門身前,“掌門。”
沈掌門看他半息,“你讓我緩緩。”
朱長老擔憂:“您——”
“我好像也聽到一道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謝靈徽他……沈掌門擰眉不語。
朱長老:那他還是閉嘴吧。
很久後,朱長老和謝靈徽一同出去,朱長老看着臉色略顯僵白的謝靈徽,熱心安慰,還透露下蜀山秘辛:“你别想,掌門不可能不喜歡你,想當年,他也暗戀過你母親,不可能不收你。”
謝靈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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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門晚間去尋朝瑤,次日又去尋謝靈徽。
昨日朱長老在,涉及私事,不好戳破,他便瞞下。
雖然隻短短的一息,但他确信,自己沒感覺錯。
那道念,是魔氣。
沈掌門坐于窗側,與謝靈徽閑來對弈,一局過後,方道:“你——”
他沒說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希望對方自己說。
“我?”經過兩日的醞釀,謝靈徽已然恢複狀态,以一副很想讓人用鞋底子抽兩下的語氣淡淡道:“我很好,無事發生。”
心魔之事,萬不能說。
而且他隐隐知道突破之法在何處,就算暫時不能完全解決,也可以靠外力壓制。
他連人選都找好,雖然過程痛苦了些。
但為了更好的未來,這點苦,他願意吃。
沈掌門:“……”
他忍了有忍,終沒忍住,問出最想問的問題,“師妹知道你嘴如此硬嗎?”
謝靈徽:“。”
沈掌門警告:“你且想清楚,下次我見你母親時,若未解決,别怪我多言。”
謝靈徽:“……”
沈掌門沒多說,略講兩句,提點一二便離去,有些事,要人自己想清楚,他就算是神仙轉世,也終究隻是助緣,真正的主緣永遠都是當事者自己。
他飄渺而行,縮地成尺,以一步數裡的速度離開,直到與一鵝黃身影擦肩而過,反應稍許,想起是誰,又以一步數裡的速度殺了回來,隻可惜撲了個空,那人已離去。
沈掌門拔步狂奔。
他沒看錯,就是朝瑤。
她大晚上的,來這做什麼?
他以自己掌門身份發誓,這座山隻有謝靈徽一個活人。
兩個病人湊一起,還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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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瑤踏入山頭的腳一頓,扭頭觀望:“我怎麼好像看見掌門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但不重要!我們去找謝靈徽。】馬上到下個劇情點,系統比朝瑤還着急。
朝瑤心想也是。
她今天還沒從謝靈徽的全世界路過。
謝靈徽今天似乎都沒出門,她在白月光那待了一日,都不見謝靈徽身影。
謝靈徽剛準備回去,就嗅見一股清淺香氣,和他在曲挽檀處聞得一模一樣——
這是?
他腳步微頓,緩緩側身。
朝瑤飄忽閃過:“我來找你了。”
語罷,又飄走:“我又走了。”
她任務完成了。
謝靈徽:“……”
他額角跳了跳,用目光注視朝瑤離去,面無表情準備向回走,神識忽感知到什麼,冷冷側目,冰然道:“你怎麼又回來——”
下一瞬,他與沈掌門四目相對。
沈掌門尴尬一瞬:“……那我走。”
話說,剛剛還感覺到朝瑤在這裡的,現在怎麼不見了?可别鬧事去。
謝靈徽匆匆解釋:“不是——”
尾音飄散在空中,而沈掌門化作一道清風,消散在眼前。
謝靈徽:“……”
他這次學乖了,沒走,等了一刻鐘,确定不會再有人來,方抱劍回房,走了數步,一蚯蚓在面前爬過。
謝靈徽擡劍,對着它,練了一整套行雲劍法。
最終,劍鳴陣陣,劍光似細雨流雪,将其活活劈成了二十八段!
終感心中郁氣漸出,身體通暢。
感覺一直持續到他感覺到身後出現了另一道氣息,他扭頭,瞧見了一人,正是滿臉懵逼,不知何時又回來的朝瑤。
謝靈徽:“……”
朝瑤:“……”
我說我這次真有正事的,你信嗎?
她上前一步,準備和他好好交談。
謝靈徽一個閃身,飄然後退,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來個面具,戴在臉上,這是他昨日特意找人定制的,可以變換面容,他不信,朝瑤對着這張面具,還能深情款款地訴說愛意。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朝瑤:“……”
男主,你這麼好玩的嗎!
她一個劃步,來到謝靈徽面前,擡手:“你以為,你換了一張臉,我就——”
謝靈徽擡手,面容驟然改變,當前出現的,赫然是沈掌門的面容,鼻尖處還頂出一把團扇,在她的注視下,高速旋轉,嗡嗡不停。
朝瑤:“就不愛……愛——噗!!”
饒是多年功力,此刻也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