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想好。
她盯着傳音靈符發呆,發現不知何時,朝瑤已來,問她怎麼了。
她猶豫稍許,和盤托出。
她本不是多言之人,可面對朝瑤,她不知為何,卻想表露心聲。
許是因為在對方面前,不用隐藏自己。又或許是,每一句,都能得到認真回應。又或許,是朝瑤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全然依賴。
曲挽檀本來隻講要離開蜀山一些時日。
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挽檀!你說過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抛下我的。”朝瑤翻過原著,就下定決心,她就是賴在曲挽檀身上,她也要賴去。
她要會會那群傻逼。
朝瑤說完,視線瞥向謝靈徽,二人飛速間完成了眼神溝通。
朝瑤讓他說話。
謝靈徽眉梢輕挑,終于有扳回一局之感。
反正他能将朝瑤帶進去就是。一張請帖,他還是要的到的。
不過兩相比較,他還是更想和曲挽檀結伴而去。
曲挽檀看着兩人眉來眼去,生怕他們舊仇未去,又添新仇,時間長了,她多少能感覺到眼前兩人并不似表面般和諧。
随着她一聲“好”,兩人齊齊收回目光,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一前一後向主峰走去。
朝瑤離山,要向掌門彙報請示。
-
蜀山主峰。
沈掌門和朱長老本閑來吃茶,這一刻,他們沒有商讨蜀山中事,也沒有交流近來修行心得。
因為沈掌門難得沒有心思。
他想靜靜。
一個兩個都不讓他省心。
尤其是朝瑤,聽說最近與謝靈徽走得很近,經常鬼鬼祟祟地跑到他山頭,去的時間還不長,根本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他委婉問過,朝瑤說她隻是順路。
沈掌門:“……”
家明明住城東,但非要去城西的順路嗎?
他再探,發現,謝靈徽和曲挽檀走得也頗近,還約過曲挽檀去清風亭。
沈掌門當時就覺一股氣堵在了奇經八脈,清風亭是做什麼的地方,他能不知道嗎?
他當時為防此事,還特找将栖霞亭的名字改成清風亭。
清風,是鬼怪的另種稱呼。
沒想到,這名字他們也不當回事,曾還有位大放厥詞,所有看不見的靈體都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沈掌門:“你說朝瑤是不是有意挑撥靈徽和挽檀間的關系?”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然說出了半個真相。
朱長老:“萬一她就是單純的也喜歡着靈徽呢?你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維去定義她。”
說完,二人齊齊沉默。
好像還不如前者呢。
這什麼狗血三角戀。
沈掌門隻想把朝瑤打包從蜀山送出去,曆練一番,擴展心胸,但又不知該用何借口,不由求教朱長老,他主與各地聯絡,見多識廣,該有辦法。
朱長老說出擔憂:“你就不怕她在外面又鬧笑話?”
至于惹禍,該不至于。
朝瑤辦事有分寸,他們都……他們比較放…呃,有時放心。
希望來日不要變成膽戰心驚。
“那有何關系,隻要不将為師說出來,便無妨。”沈掌門不以為意。
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朝瑤的。
現階段,朝瑤應當也沒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存在的能力。
他對此,深信不疑。
他的弟子,他心中有數。
再鬧又能鬧多大,最多就是喜歡下曲姑娘,還鬧得滿門皆知。且依他看,此種感情,還非愛情,隻是一種對同性的欣賞。
雖然,有點過度。
-
主峰大殿外。
前來求見掌門的三人站在門外,暫沒進入,而是鬼鬼祟祟對了下口供。
半個時辰前,曲挽檀赢下。
曲挽檀和朝瑤以及謝靈徽對了下口供,離宗事宜,本請示長老或去玄天閣說一聲緣由便可,但朝瑤現在情況特殊,所以要問過朝瑤的師尊,沈掌門的意思。
最終,此事由曲挽檀出面訴說,他們在旁輔助。
這裡,最讓人放心的,也就是曲挽檀了。
三人通報。
殿内的沈掌門:“……?”
三人一起出現?
“催命來了?”朱長老忙放下茶。
沈掌門:“……”
閉嘴。
求你。
沈掌門緩了又緩,才放人進來,問曲挽檀有何事,這是三人裡最好說話的了。
曲挽檀說出緣由。
她編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借口,回去給燕家賀壽,正好帶朝瑤散心,想着能不能借沿途青山綠水之景,幫助朝瑤恢複。
至于謝靈徽,也是受邀而去,正好與她們同行,行保護之責。
沈掌門沉默瞬,顯然沒捋清三人間的關系,他問朝瑤,又看謝靈徽:“你們——”
朝瑤:“是擁有共同夢想的團隊。”
也許,某一日,也可以變成團夥。
謝靈徽不說話,隻颔首。
沈掌門沒反應過來:“……真的嗎?”
驚喜過于大了些。
一下子全走了,把清淨的蜀山還給他。
他們這一去,來回起碼大半個月,就連他最擔心的恩怨問題,都不存在。
老天爺,你到底睜眼了,知道我這一生為蜀山披肝瀝膽,着實不易。
三人一同去,朝瑤和謝靈徽間也無實際的恩仇怨怼,如此一來,他隻要稍加叮囑,以挽檀的心性,就會将三人間的關系完美平衡。
沈掌門說過此事,又委婉道:“出門在外,總有不便用蜀山身份行事之時,你們可有打算?”
蜀山太“正”,容易被道德綁架。
曲挽檀和謝靈徽統一看朝瑤。
曲挽檀是沒意見,什麼都可以。
謝靈徽是沒這方面經驗,他走的路就是陽光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劍道比他的骨頭還直。
他也不清楚外面是什麼情況,幹脆不言,免得誤導各位。
朝瑤微動腦子,随便找了個,依她看,根本就用不上:“既然我們都是沈掌門下的兵,不如就叫,沈精兵吧?”
“有意見嗎?”朝瑤左右看看,“你們。”
衆人:“………”
請問,請問你說的是沈精兵,還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