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如此鞭辟入裡的名字。】
過去良久,系統還在回味,沈精兵三字出口瞬間,帶給它的震撼。
朝瑤熱情回應:“你以後會見到更多。”
系統:【?】
沈掌門迂回,試圖讓她放棄此名字,但無論他說什麼,朝瑤的回應隻有三字:“它好記。”
保證聽過一次就忘不了。
沈掌門:“……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沈掌門注視朝瑤離去,室内空蕩蕩,安靜到讓人心慌,沈掌門卻不自覺回想起與蜀山共同經曆的風風雨雨,而這些年所積攢的盛名,怕是要毀于一旦。
既如此,他到底在執着什麼,他第一次拿起劍時,于心頭發的誓又是在何時消散的——
靈台光芒大盛,周遭一切盡皆茫茫,如海天合一,不知邊際,回歸最本源之處。
殿内,靈氣如絲,向體内極速奔湧!
沈掌門閉目入定。
真氣相轉,回歸丹田,再向氣脈轉化!
悶雷聲不絕于體。
朱長老猛然起身,還以為被刺激到走火入魔,仔細觀察一番,瞠目結束,又驚又羨:“掌門你你你你——”
他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極速收聲,在側為掌門護法。
多日後,沈掌門終睜眼。
朱長老欲請教。
他和掌門一師所出,關系自然非比尋常,親厚許多,他也知曉些旁人不知的秘辛。
萬物修到最後,皆是心法。而心障,卻是萬法裡最難破,最難放下的。
人人都知曉,人有我執、我障,可真正能放下的又能有幾個。
朱長老清修多年,也未說破了自己的無明執念,萬沒想到,今日得見沈掌門現身突破。
饒是他的心性,此刻亦生波瀾,激動難言,“掌門,能否傳授心得?”
沈掌門:“因為我覺得我到放棄自己的時候了。”
朱長老:“嗯——啊??”
沈掌門:“有個擁有腦疾的弟子,我聲名狼藉之日怕是不遠。想通的那刻,我心死入灰,而正所謂,”他微停,“心不死則道不生。”
朱長老:“……”
怎麼,進化路線,如此危險的嗎?
他也要收個“沈精兵”?
朱長老腆着臉皮,真誠道:“有沒有不這麼傷自尊的方法?”
“你猜。”
朱長老:“…………”
他擦汗:“好的吧。”
他盡全力一試。
-
朝瑤三人準備走的當日,朱長老笑眯眯走來,送給朝瑤一摞攻擊符咒,這是他依五行八卦繪制的,每道符的能力都不同,真遇到危險,一把全扔出去,總有一張是有用的。
謝靈徽本以為朱長老是來找他,視線還在朝瑤臉上晃了圈,帶着得意。
他在蜀山,也是有“師父”的。
朝瑤品味一番,告訴系統:“你的男主,好中二啊。”
前兩日,看見個蚯蚓,還使出一整套華麗劍招,給對方活活劈成了二十八段。
經過一段時間的自我洗/腦,系統已然看開了許多。
【正常人也做不出挖心追愛的舉動吧,他就是個缺愛又愛炫耀的笨蛋狗狗。】
朝瑤總結:“攻擊性舔狗。”
【有嗎?】
“有,對我瘋狂攻擊,對白月光瘋狂舔狗。”
系統:【咯咯咯咯咯——】
兩人嘀嘀咕咕。
謝靈徽隐隐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人在說自己,但現在的他,顧不得那些,因為他的視線正終,朱長老滿臉深沉地走來。
在他的自信目光中,目不轉睛地路過,來到朝瑤身邊。說話前,還特意左右看了看。
二人不經意的對視。
朱長老:“。”
他推着朝瑤,硬是向裡走了走。
謝靈徽:“?”
這對嗎?
朱長老記挂着沈掌門說的心不死則道不生,還有把朝瑤借來的事宜,精辟綜合,長話短說:“我看中一個弟子,我願意把所有看家本領盡數交付,可我知道她注定要離開我,你說這個過程裡,如果我付出百分百真心,但她卻狠狠傷害我,讓我這輩子擡不起頭做人,我會不會心死如灰,痛不欲生?”
他摸不清朝瑤的想法,委婉了下。
系統:【他想玩師徒戀啊?】
朝瑤:“我也覺得。”
可他喜歡的會是誰?
這麼多年都沒動心,現在忽然開始追愛?
誰有如此大的能耐?
朝瑤和系統不禁同時想起原著裡白月光腥風血雨的體質。
二人:“……”
朝瑤說自己先确定下,她不答反問:“你要收的弟子,和我關系怎麼樣?”
朱長老思考了下,試圖形容:“非常好,形影不離?”
系統滿臉懵,【原著裡沒這段。】
朝瑤心想管它有沒有,這段孽緣,必須做掉。
朝瑤語氣堅定:“我認為,您現在才想玩師徒戀,是不是太晚了點?而且我覺得以您的樣貌、身材、體力——”
似乎認為話說得太傷人,她試圖拉回來:“我絕對沒有說你一把年紀,癞□□想吃天鵝肉的意思。”
又給朱長老的心靈深處補了一刀。
被深深打擊到的朱長老:“……”
他有這般不堪嗎?
還是現在當師父,都要看樣貌和身材了?哪傳來的風氣,合歡宗?
不對。
不對!
心頭忽一震。
既然年輕面容不可久留,執着再久也不過是水月鏡花,那他這麼多年苦苦追求卻又舍不得放下的又是什麼呢?
朱長老臉色一變,隻覺天旋地轉,良久未動的心障壁壘竟在此刻豁然松動!
他怔然一瞬,狂奔而走,滿臉喜色,甚至來不得及道聲謝,帶起的風卷起謝靈徽袍角。
謝靈徽:“……?”
怎麼,一個兩個,都要從他的全世界路過嗎?
還是他最近功法突破過多,身體靈識與天地靈氣交融,歸于本處,導緻周圍人都察覺不到?
謝靈徽看眼朝瑤。
朝瑤正和系統分析朱長老的此刻心态,沒看他。
系統:【你說朱長老走的時候在想什麼?】他都沒說話,直接跑了。
朝瑤:“大概自卑逆流成河了吧。”
而河,總是内裡波濤洶湧,表面卻絲毫不顯。
另一側。
謝靈徽在問曲挽檀最近自己是否有異樣後,成功收到了慈母般的關懷。
二人“母慈子孝”了會兒,直到臨走時,朝瑤走來。
曲挽檀長劍一抛,施以手決,劍身迎風而長,豁然變大。
三人依次上劍,曲挽檀在頭位,謝靈徽一個錯步緊随其後,還回看眼朝瑤。
慢了一步的朝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