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幾天開開心心的日子後,攪局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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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慎知在教平安‘雲騰緻雨,露結為霜①’的時候,居安一臉鐵青的到了書房。
看到居安臉上嚴肅的神情,平安知道是她先前做的布置被發現了,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不過她到了東宮後一直是個愛笑的性子,所以并沒有誰覺得不對勁。
——除了居安。
居安看着平安臉上天真爛漫的笑,想着袖子裡揣着的東西,心裡滿滿的都是心疼跟憤怒。
她抿了抿唇,向崔慎知行了個禮:“殿下,平安跟着您讀書也有好些天了,奴婢覺得她是時候休息一下了,正巧今天天氣不錯,不如讓思危帶平安去小花園裡溜達溜達呢?”
居安支走平安的意圖太明顯,崔慎知自然察覺到了不對。
他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不動聲色道:“說的也是,那今天就學到這裡吧,思危,你帶平安出去走走。”
平安戳了戳崔慎知的後腰,眨巴着眼睛說道;“那我可以跟思危姐姐放風筝嗎?”
崔慎知點了點頭。
平安立馬歡呼了一聲,拉着正打算行禮的思危就跑了出去。
看到平安離開了,居安就準備從袖子裡把東西掏出來,崔慎知卻制止了她,直到平安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之後,崔慎知才示意她把東西拿出來,并且把事情說清楚。
居安沉着臉從袖子裡掏出來了一塊破破爛爛的布料捧到了崔慎知的眼前。
“殿下,這是小宮女們在洗平安那件舊衣服的時候發現的,似乎是封血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裡邊的内容實在是…奴婢不敢擅專,特來禀告殿下。”
崔慎知接過來展開一看,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确實是一封血書,字迹娟秀,像是女人的字,内容是說冷宮管事郭樹,為了投靠貴妃,拿她的親人為要挾,逼她用身體去讨好承乾宮的侍衛,以至于她懷上了不該有的孩子,還想拿她剛出生的女兒繼續這樣龌龊的勾當。
冷宮裡出生的女孩…
崔慎知的臉黑了,冷宮裡出生的女孩除了平安沒有第二個人。
也就是說平安的娘并不是自願做出穢亂宮闱這樣的錯事,而是被逼的,被郭樹逼的,她的死也并不是什麼産後體虛去世,而是發現郭樹想把她的女兒平安也送去給别人欺負,反抗無果被郭樹給害死的!
怪不得,怪不得郭樹什麼都不教平安,原因根本不是他說的什麼為平安好,而是因為在他眼裡平安根本就不算是個人,隻是個随時可以用來交易,或者送給别人的禮物罷了!
禮物當然知道得越少越好了,畢竟知道的越少,反抗的可能性就越小,沒見平安至今都不知道男女大防嗎?說不得哪天真被郭樹賣了,平安還會站出來替郭樹說話呢!
齊康看到那張紙上的内容,想了想小聲道:“殿下,現在想來,那天奴才在冷宮打探平安的事的時候,情況也有些奇怪。”
“怎麼說?”
“那天奴才找了好些宮人詢問平安的事,她們都說得很清楚,不管是平安母親的身份,還是平安母親離世的原因,以及平安本人的情況,仿佛每個人都十分了解平安的事,可是這不應該。”
“宮裡的宮人每年都有新來的,每年也都有到了年齡離開的,所以冷宮裡的宮人有今年新進宮的,也有在宮裡待了十多年的,待了十多年的了解平安的事還好說,進宮才一年的怎麼可能那麼清楚呢?”
“除非有人預料到了有人會問起平安,提前教導了那些宮人們要怎麼回答,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在冷宮裡能做到這種事的,除了郭樹不做他想。”
崔慎知怒火更盛。
造成平安一生悲劇的源頭就是郭樹,他居然還舔着臉自稱是平安的長輩,簡直是豬狗不如!
崔慎知怒不可遏的在心裡給郭樹定下了罪狀。
隻是再怎麼樣他也做不出奪人性命這樣的事來,難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齊康看出來了崔慎知的困擾,上前一步低聲道:“殿下,郭樹到底是貴妃娘娘手底下的人,您不管想怎麼處置他都繞不過貴妃娘娘,依奴才看,不如直接把這件事禀告給貴妃娘娘,交由貴妃娘娘處置,您看怎麼樣?”
崔慎知抿着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