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辭抿了下唇，“那次在樓梯口推我的人，是你吧？”

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幾分，她皺了下眉，将手扯開，但沒有成功，鄭悠然表情微僵，“你說什麼？”

差點摔倒那次，在一衆陌生的人中，是鄭悠然最先過來。

孟辭原本以為是姜海，但後來在校醫院碰見了她。

孟辭用另一隻手，将自己的手腕扯開。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是。”

許是等的有些久，教室外的陳禮安進來，鄭悠然擡頭看見他，飛速的低頭眨了幾下眼睛，從後門離開。

“怎麼了？”

孟辭搖頭，“沒什麼。”

見她情緒有些低落，想來和剛才的事有關，但他不方便插手女生的事情，“對了，你喜歡藍色還是粉色？”

見她不解，陳禮安補充了句，“随便問問。”

孟辭想了下，“藍色。”

在别墅，她第一次把頭發紮起來，用的是藍色的絲綢發帶。

陳禮安點頭，“我知道了。”

他這如同随口一問的話，孟辭也沒有在意，直到某天晚自習下課走在連接兩座教學樓的走廊，後面有人輕咳了聲。

她那時候用來綁頭發的發繩是和唐優一起在店裡買的，尾端有蝴蝶結，跟在她後面的男生上前兩步，擡手輕輕拽了下。

孟辭轉過身。

“陳禮安。”

“是。”他單手插着兜，“你頭發亂了。”

剛從衛生間出來，怎麼會沒注意？孟辭擡手摸了摸耳邊，“哪裡。”

陳禮安像是仔細看了看，“這邊有一點，你背過去，我幫你弄一下。”

她在他面前站好，陳禮安從身後将原本的發繩遞給她。

“稍等一下。”

“你在幫我紮頭發？”

“對。”他大大方方承認。

孟辭看不大他用的什麼綁的，等回到教室，書還沒看兩行，唐優看到她頭發上的發繩，“哇，孟辭，你這個好好看啊。”

她伸手摸了摸，是布面的質感。

“在哪裡買的？”

陳禮安就是随手給她，孟辭猜想就是外面的店裡，畢竟暑假的時候他就陪她去買過發繩，甚至一起看過紮頭發的教程。

那天晚上放學她和唐優在學校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類似的，那發帶是藍色的布面，尾端綴着三粒珍珠，還有顆金色的紐扣，後來很多年後，孟辭才知道那是一個意大利的小衆奢侈品品牌。

唐優問她國慶節有沒有什麼安排，孟辭想了想，搖頭。

“那我們一起去海洋世界！學生票半價。”

“就我們兩個嗎？”

唐優背着手，往前走了兩步，“那個，還有周子恒，但是我還沒和他說，你也去和陳禮安說一聲，問問他去不去。”

孟辭不确定。

“他肯定會答應的吧？”唐優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笃定，就是直覺。

“我晚上發信息問一下。”

唐優挽住她的胳膊，“好！”

十月天朗風輕，四個人在海洋館門口碰面，二十多度的天氣，孟辭穿了件海軍藍外套，裡面是件淺色的條紋長裙。

售票處排隊買完票，由于裡面人多，陳禮安提議分開逛。

孟辭站在企鵝區前，旁邊圍了很多小朋友，有個小朋友拉了拉她的手問，“姐姐，你喜歡這隻還是這隻？”

孟辭不擅長和小朋友打交道，隻是碰巧站在這裡，她順着小朋友手指的兩個方向，感覺長得明明一樣，

“嗯……”

“好難的問題。”站在後面的陳禮安笑了下，蹲下來看着小男孩，“你喜歡哪個？”

小男孩指了指右邊，“但是我想和漂亮姐姐說話。”

陳禮安眉梢微挑，看了下孟辭，他站起身來，擋到兩人中間，“小不點。”

隔着塊透明玻璃，幾隻企鵝搖搖晃晃在冰面上走來走去，陳禮安看到女生微不可察的笑了下，唇邊浮現淺淺的酒窩。

“聽到了啊？”

孟辭望向他，“什麼？”

陳禮安稍欠身，手指點到她唇角，“這裡。”

四點的時候有人魚表演，幾個人約定好在那裡碰面，高大的水族箱裡，前面的樓梯坐滿了人。

唐優碰了碰周子恒，“他們在那邊。”

于此同時，孟辭也看到了這邊的人，幾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的空位置。

原本還以為是美人魚，結果到時間出來，長相俊美的男人穿着人魚服從另一邊遊過來，前面有個小孩驚呼，

“是美人魚哥哥哎。”

以為是聽錯了，原本正在看手機回複消息的陳禮安擡了下眸。

再看向身邊坐着的女生，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放下手機。

孟辭正要回答唐優的問題，忽然眼前一黑。

“唔…..陳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