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同學打開手機電筒，跟着節奏一起擺動，

唐優有些興奮的拉拉孟辭，“周傑倫的歌，真的很好聽對吧，真沒想到陳禮安會唱這個，昨天問周子恒還說是别的，孟辭，你化妝了嗎，感覺好漂亮。”

“嗯？沒有啊。”孟辭往臉上抹了下。

唐優盯着她的眼睛，“你睫毛好黑，我還以為畫了眼線。”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稿紙，“這是你們自己寫的串講詞嗎，我能看下嗎？”

“可以。”

“寫的好好。”唐優湊近了些小聲說道，“我原本也想參加的……”

孟辭看着教室中間站着的男生，後面唐優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結束後班長給這次報節目和主持人的同學都額外加了學分。

演完最後一個小品，教學樓其他班級差不多都熄燈了，踩着點上了最後一輛公交車，孟辭刷了卡，走到最後面坐下。

又陸陸續續上來一些同學。

她抱着書包氣都還沒喘勻，後面又扔過來一個書包，穩穩當當落在旁邊的位置上，

孟辭轉頭，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陳禮安在她旁邊坐下，“就在你上來之前。”

孟辭點了下頭，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陳禮安還在教室。

到時間點，司機發動車子，對面的學校門口，背着相機包的李潇遲看着公交車緩緩走遠去了下一個路口，有些無語的踢了下旁邊停着的山地自行車，

“說好了今晚去南臨塔拍夜景……”

孟辭把公交卡放進口袋，随手摸出枚巧克力，銀色錫紙包裝的，陳禮安看了眼，“喜歡吃這個牌子的？”

這不是她買的，孟辭想了兩秒鐘，溫吞開口道，“在台下主持的時候，有個同學塞給我的。”

當時她正在看稿子，沒注意就接了。

“男的女的？”

“忘了。”

陳禮安将巧克力從她手裡拿過，“你之前不是牙痛嗎？少吃點甜的。”

他剖開外面的包裝紙，動作十分流暢的将巧克力扔進嘴裡，孟辭看着他心想自己牙痛都是多長時間的事情了....

陳禮安右腮微微鼓起，轉身對向女生的目光，哄小孩似的，

“下次給你買一盒，嗯？”

孟辭轉身望向窗外，車窗上映出女生彎起的眼睛，

陳禮安也跟着笑了。

到家後，孟辭準備去洗澡，手機上收到一條消息，

陳禮安：【你是不是忘記什麼東西了】

孟辭眉頭輕輕蹙起，發了個問号過去。

陳禮安：【圖片】

她點開，是一張校園卡，在公交車座椅上。

孟辭往口袋裡一摸，隻有張公交卡，還有幾根晚會時的彩帶，應該是坐着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

孟辭發了個有些窘的表情。

陳禮安：【那我先幫你收好，明天還你】

孟辭打了個嗯字，突然想到沒有校園卡不能進學校，她又和陳禮安約了時間。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窗台上就結了層冰，孟辭前一天晚上忘記改鬧鐘，想着和陳禮安約定的事情，早飯都沒吃就急匆匆去學校。

從車上下來，遠遠的看着校門口站着個人。

“陳禮安。”

跑的有些急，天氣又冷，她臉頰泛紅。

陳禮安看她，“你沒有手套圍巾嗎？”

“嗯？”第一句話問的有些懵，孟辭怔然了下回答，“出門的時候忘記戴了。”

手裡塞了個熱乎乎的東西，她這才想起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看見陳禮安一條胳膊在身前微曲，像是抱着什麼東西。

是一瓶牛奶。

陳禮安拉起她後面的衛衣帽子，眼梢帶着笑意的往前一蓋，遮住女生的額頭，

“天氣這麼冷感受不到麼。”

她當然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早上的時候想起約定，就是忽然很想見到他。

兩人往校園裡走，孟辭抱着牛奶，看見他隻是在校服裡面穿了件毛衣，下面是校服褲，有些同學怕冷，冬天會在校服裡面穿很多衣服，鼓鼓囊囊的，但陳禮安看着就一點沒有臃腫的感覺，

他也沒戴手套圍巾，耳朵露在外面，有些紅。

孟辭回憶着去年冬天的事情，想到好像沒見陳禮安戴過這些，“你不冷嗎？”

“嗯，不是說過嗎，男女生體感不一樣。”陳禮安從口袋裡伸出自己手，掌心向上，“很熱。”

他這是….要讓她試嗎？

男生的手看起來比她大不少，孟辭盯着他手心的紋路，陳禮安笑了下，又将手放在口袋裡。

不知不覺走到教室門口，孟辭還在想他剛剛為什麼忽然伸出手，陳禮安也正巧偏頭看她，少年氣的臉龐，肩膀高過她平移的視線。

夏天時他鬓邊總是帶着亮晶晶的汗，到室外沒一會後背襯衫就會被浸濕，堅韌面龐讓人聯想到窗外種植的綠竹，

可在冬天，他又像雪山裡的霧凇。

許多年後跟着團隊去雲南拍攝取景，在第一縷日光照到雪山山頂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陳禮安。

指尖碰到發燙的牛奶，孟辭跟着心裡沒由得一顫。

在門口，陳禮安腳步頓了下，半是試探半是提議，“聽說今年冬天特别冷，要不……放學一起去買一套？”

他目光看向她。

孟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