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然聳了聳肩。

裡面方岐壓着性子擡眼看着三人耐心道：“我呢，讓我這幾個兄弟送你們去一樓的咨詢處，咨詢處呢，他們會分别告訴你們交通部、市管局、司法局都怎麼走，你們先别怕啊，你們那些什麼非法改裝電動車呀，無證經營啊，什麼勒索啊，隻要找對了部門，我的同行都會幫你們解決的，要是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方岐話還沒說完，三人嘛溜兒地就都跑了。

三人剛走，方岐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立馬轉頭看着周圍的幾人：“辰北轄區派出所呢？打個架還能打到市局裡來？”說着他轉門掃了林敏一眼。

接着他對那幾個看起來長得很兇的男人們說：“老二、小科晚上把上個星期辰北的資料給我發過來……”

“老大你不是休假嗎？”刑警小科說。

“方、方隊……”林敏心虛地湊過去，“你快回去吧，别讓相親對象等急了……”

“誰跟你說我相親？”

林敏上下掃了他一眼。

“我這是注意個人形象，非得像你們幾個似的一天到晚頭也不洗……”方岐餘光看到牆上的鐘，“啧，怎麼就五十八了……我得先走了，晚上你把資料給我發過來啊。”

林敏跟着湊過去：“方隊……六、六點了，我可以下班了嗎？”

方岐看着他：“公職人員下班有規定呢，我還能私自壓榨你們不成？”

林敏立馬笑了起來，走過去就收拾了一下拎起書包背到身上，方岐一看：“你今天……就幫着老二他們幾個把資料給我發過來，年輕人還是要多吃吃苦。”

林敏一聽笑容立馬消失了。

方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走了啊，從現在開始到我休假結束，你們幾個誰也不許給我打電話。”

他悠揚又得意的聲調包裹着整個刑偵隊，而林敏撅着嘴放回書包，滿臉愁悶地坐回電腦前面。

七點十五。

方岐的車再次回到方外之間，剛到停車場，就看到餘昇剛好摘掉墨鏡拎着個公文包從駕駛座上下來。

方岐拐了個彎把車開到餘昇的前面停住：“這麼早啊。”

餘昇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方岐看着他沒有說話就繼續說：“我上去停車，一會兒見啊。”

餘昇看着方岐的尾燈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然後從公文包的眼鏡盒裡拿出眼鏡擦了擦然後戴好：“誰啊……”他搖了搖頭鎖上車門走到電梯口，幾分鐘後出現在27層。

餘昇站在窗戶邊上，看着遠處山邊一圈白色天際，一會兒就出了神。

電梯門打開，方岐微喘着氣看了餘昇幾秒。

“方先生？”餘昇叫他。

方岐回過神來走過去：“哦，你這麼快啊。”

餘昇平靜地笑着，突然方岐正想一步跨過去，電梯門就在剛才分神的那幾秒鐘直接在他正好走到門縫的時候關上了。

“方……”咚一聲響，餘昇下意識邁了一步，眼看着方岐被電梯門夾了一下，然後門又因為碰到了異物被迫打開。

“沒事沒事沒事，”方岐擡手示意面無其他表情，其實被夾得夠嗆，“走吧，我們先談談房子的事兒？”

半個小時後，餘昇把鋼筆放回包裡，推過合同對方岐說：“好了，如果時間合适，我最近幾天要開始聯系裝潢的事了。”

“這麼快？行，隻要你有時間都可以。”方岐收拾着桌面。

“方先生，我想問問你……”

“你不必這麼叫我，”雖然三十多，但方岐這一笑裡卻夾雜着一些少年般的爽朗，“看你的樣子我可能也就大你一兩歲，你叫我方哥或叫我名字就行，反正以後都是鄰居。”

餘昇微微笑了笑：“行，那從這兒到市醫院上燕甯高速要不要下匝道，這樣會不會繞路了？”

方岐理了理桌上的合同，擡手指了指窗戶外遠處閃着霓虹的高速路：“不用，你就上了白頁高速就一直到二環中，半個小時就到了。”

餘昇站起來跟方岐握了握手：“謝謝，那過幾天裝修就打擾了。”

深夜，餘昇回家後洗幹淨身上的汗擦着頭發從浴室走了出來，他走進廚房熱了杯牛奶就躺到床上打開書，過了十多分鐘，他看了看手機：“零點了。”

房間的台燈一下子暗了下來，餘昇陷入沉睡。

而在燕甯，方岐打開電腦登上單位的工作系統，打開就看到三個郵件：“辰北……”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方岐睡意朦胧地在床上裹了兩圈，他剛眯起眼砸了砸嘴又睡了過去，幾秒鐘後又突然伴着晨光驚醒。

他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四十七了。

“要遲到了！”方岐急急忙忙翻身起床，随便抓起衣櫃裡塞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沖進衛生間剛拿上牙刷往嘴裡塞，邊塞邊替褲子套上衣，等走到鏡子面前，他突然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我休假……”

接着，方岐一步并成兩步走到床邊把牙刷往床頭櫃一扔，毫不猶豫地重新倒了上去，他挪了挪身子找了個合适的姿勢立馬又睡着了。

結果幾秒，一聲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在方岐的耳朵邊響起。

方岐這次在驚吓中徹底清醒，他半睜着眼看着手機屏幕，後悔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開勿擾模式。

電話對面是刑警小科：“方隊！南遠城郊發生一起命案，羅局叫你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