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方岐吃痛下意識地暗罵。
黑衣人見方岐退後一步的空檔立馬抽身逃脫,方岐直起身子跟着追上去,兩人跑到停車場邊緣,方岐見勢剛要撲過去,眼前的黑衣人擡起腳一個跨步就躍上停車場邊緣牆腳的一堆廢舊石棉瓦上。
方岐看着他一步一階,第三步左腳踩上牆面,第四步右腳蹬牆,在方岐将要撲到他的時候整個人仰面一翻,靈活地從方岐的頭頂空翻而過。
方岐順手抓過一塊細長的石棉瓦朝後面甩,石棉瓦正好就打到了那人的脊背,那人向前一個踉跄,方岐乘勝追擊,用力抓起那人帶在頭上的帽子一扯,将他整個人都朝自己拉過來。
黑衣人轉身迅速打開方岐抓着他的右手,方岐左手接着抓,那人彎腰打方岐的腹部,方岐一個避讓,黑衣人就一隻手擡起重重打到方岐的左肩。
方岐一看立馬側身擡起拳頭打過去,這一拳毫無疑問落在黑衣人的肩窩,黑衣人受力退了幾步,然後方岐伸手一抓,他又長又有力的手指直接摳進黑衣人的領口,接着他又一個用力,黑衣人的衣服就從領口被撕開,月光映襯下胸口白得毫無血色的皮膚立馬暴露出來。
方岐第二隻手伸過去一推,黑衣人仰面倒地,就在方岐彎下腰要壓上去的時候,那人突然兩手抓起方岐的領口,然後雙腳踩着方岐的小腿前部一蹬,整個人面對着方岐從地上滑了出去。
“???”方岐看着他滑出後立馬站起來,明目張膽地朝着停車場跑了出去。
“别跑!!”方岐扯着自己渾厚的嗓音大吼追了上去。
兩人轉到百華門口,方岐跑時随手抓過一根繩子,然後發力追過去直接撲向黑衣人,這次方岐撲了個正着,那人被他摁倒在地,方岐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拿起繩子就要把他綁起來。
“别動!老實點!”
方岐壓着他,兩個人幾乎扭打在一起。
“力氣還挺大……”方岐心想,要不是自己的手受傷了不方便,不然在就當場把他捆住了。
就在他要伸手的時候,身下的黑衣人用力掙紮,方岐左手摁着他被一扯,手臂上沒有愈合的傷口又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方岐皺眉,咬牙忍着。
可這時候,他身下的黑衣人拼命脫手,方岐看着眼前一黑,那人就好像看出什麼似的,擡起手直接揮向自己的左臂。
他沖着方岐上次在金平大橋時受傷的地方重重來了一下,疼痛更甚,方岐疼得胸口一陣惡心,黑衣人看他分心立馬推開站起跑了出去。
生理上的不适讓方岐雙眼昏花,他看着黑衣人一隻手撐起側翻過伸縮門,強忍着也追了上去。
方岐盯着他翻過栅欄,接着面前的黑衣人跑向馬路中間,就在這時,馬路一邊突然出現一道又白又亮的遠光燈照亮了那人的身側。
方岐昏花着眼以為一輛車從對面客運站駛出,然後伸手脫口而出:“小心!”
白光過後,一輛車飛速從方岐面前掠過,汽車走後等他看清楚,眼前的黑衣人已經不知道何時消失了。
“哈……哈……”方岐咬牙,“又跑了!”他站在馬路中間自怒。
幾秒鐘後,遠方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小心小心前面有人!”李覺在車裡大叫,開車的科文轉過彎道看到站在路中央的人吓得立馬踩下刹車。
幾個人停穩下車,就看到站在馬路中間兩手叉腰仰頭喘氣的方岐。
“你幹什麼!你怎麼站在馬路上!小命不想要了!?”李覺下車後用力砸上車門。
方岐低下頭看過去,從車上下來的三人就看着方岐一件單衣,身上的那件襯衫還髒得不行,左邊的衣服也因為剛才那一下被裂開的傷口染紅了。
“方隊你受傷了。”科文看着他。
李覺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然後就是詫異:“你不會是跟人打……”
“跑了。”方岐開口說,“那天那個黑衣人又跑了。”
李覺:“……”
“方隊,你要不……”
“就差一點……”方岐擡起手捂着臉,“又他媽給跑了……”
李覺:“……”
“方隊,你的手先處理一下吧。”蔣玉波湊過去。
第二天早上,方岐擡着個粗壯的左手走進辦公室裡,周圍幾個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盯着他包得嚴實的手臂笑着。
昨天晚上他被李覺強行拉去醫院,一進去,一樓的那幾個小護士看到他就竊竊私語起來。
“是他,不會又是來碰瓷吧……”
“還好餘醫不在……”
方岐一聽“餘醫”兩個字:“餘醫生怎麼了?”
還沒說完,那兩個小護士理也沒理就跑了。
“哎……”李覺被孤立在原地。
“我說不用來,回去拿水沖沖就好了,你看人家都忙。”
李覺:“……”
這時交好醫藥費的蔣玉波一路小跑,拿着單子就甩着手示意李覺是身後的那個辦公室。
方岐一進去,裡面那個一人就看着他就笑起來。
“警察同志?”
方岐看着她戴着口罩,沒認出來。
“警察同志這次又是那裡受傷了?”說着她摘下口罩,“哎喲又是這隻手。”
看到臉之後方岐才反應過來,這個女醫生他見過好幾次,每次來醫院找餘昇他都會看到餘昇和她說笑。
好幾次,方岐都想側面打聽打聽這個女醫生有沒有結婚。
“哎你好你好張醫生,帶了口罩我一下子沒認出來,不好意思。”
“你坐你坐。”張醫生轉身拿着剪刀把方岐的衣袖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