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是在這個科嗎？”方岐問了問。
那個女醫生笑了笑一聽就知道方岐說的是誰：“趙主任隻有下午才在，這幾天晚上我值班。”
“哦，那餘昇出差了你一個人這邊應該挺忙的吧。”
“啊……餘醫生啊，”張露拿起棉球，“工作嘛，這幾天原本是他值班的，就是因為他不在我們就換了一下，他也挺辛苦的，年紀輕輕就不着家。”
張露皺眉看着方岐手上的傷：“警察同志你這手縫了也有幾天了，這是又裂開了啊。”
“肯定會裂，又不是有複活甲說好就好。”科文突然走進來，坐在外面的蔣玉波一臉擔憂地時不時朝裡面看着，而李覺早就跑到外面去抽煙了。
“手是經常直接接觸物體的部位，傷口愈合起來确實慢一點，”張露彎着身子看着方岐的傷口認真說，“警察同志你今天把傷口拉傷了，這縫着的地方也裂開了，我看最好是重新縫，不然發炎。”
“啊？”方岐張着嘴，“不必了吧，我看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幫我消毒一下就行。”
“嗯……那要不這樣，我看你有些肉新長出來我也不縫了，男人嘛也不怕留疤，隻是警察同志如果下次進來醫院還是因為這隻手，可能就得讓餘醫生幫你縫了。”那個女醫生故意玩笑說。
“你就縫吧老大，餘醫生幫你縫你不得跳上天……”科文一邊說着一邊走了出去。
方岐：“……”
“但是這次要好好保護傷口了，其實很多時候傷口大小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發炎流膿，好的地方也會壞了，所以我想方隊等傷口好點再說，我也給你外部保護一下，”張露一邊說一邊準備東西，“我要開始了啊。”
一個小時後，科文開着車，李覺坐在副駕駛座，蔣玉波和方岐同排，車上，方岐的手被張露貼了個巨大的“創可貼”，裡三層外三層，走之前還特意叮囑他要勤換紗布給傷口通風，但出門就戴上。
李覺一口煙進去開口：“剛才懶得說你，你怎麼又一個人單獨行動，你給我發短信那會兒我正好泡了個腳剛要睡覺，一看到你的短信我就立馬出門了，你是不信任我們呢還是覺得自己命大？”
“方隊，以後你有傷就不要行動了。”蔣玉波說。
方岐揉了揉太陽穴：“讓我安靜會兒。”
“你……”李覺轉身看到方岐手上的一堆厚厚的紗布，“你……現在的手就像個豬蹄。”
“噗……”蔣玉波低着頭。
“我覺得李隊你這話說的不厚道。”科文開口說。
方岐一聽大為感動，正要表揚科文，科文就說：“我覺得更像米其林輪胎那個吉祥物米其林。”
李覺補了一嘴：“米其林好歹是個吉祥物，豬蹄就是豬蹄。”
早上方岐隻能一邊套着夾克，另一邊的紗布就算故意去單位檔案室裡那一排排文件裡蹭也不會蹭開。
就是再加上夾克，顯得真的有點像個米其林。
“方隊早。”邱小然從他面前走過去，眼睛不自覺地就停在他的手臂上，“方隊你……”
“材料呢？我昨天下午讓你寫的材料呢？”方岐說。
“哦、哦，在這裡呢。”邱小然遞過去。
“方隊！！”身後一聲心疼的喊聲傳來，方岐一轉頭迎面就撲過來一個熱淚盈眶的身影，林敏張着嘴邊喊邊跑，嘴裡的菜葉還好好挂在牙齒上。
方岐：……
“方隊你怎麼了！”林敏整個人都挂在了方岐的身上，“他們告訴我你工傷了！你沒事吧！”
“起開起開，嚎什麼？好像我英勇就義似的。”方岐一臉嫌棄地推開林敏，腦子裡滿是他牙上的那顆綠翡翠，想着想着又皺了皺眉。
方岐拍了拍衣服滿臉的嫌棄：“保持距離，你個大男人靠我靠這麼近幹什麼……”
林敏一聽轉身挂到了科文的身上，科文沒有推開他、沒有抓他、也沒有摟他，還是滿臉的平靜。
方岐站在中間說：“聽好啊，李覺跟老二上次看到丁傑進百華之前打了一通電話，就跟當時李文斌是一樣的，先去查一下丁傑的手機，到時候再……”
“方隊，丁傑的東西被帶回來的時候我們沒看到有手機啊。”蔣玉波開口。
方岐一下子皺眉：“沒有手機？”
“是……啊，沒有啊，”蔣玉波手裡拿着圓珠筆轉來轉去，“我昨天去物證的時候，左科長沒有把這類東西交過來。”
方岐站定在原地，一下子回想起什麼。
“科文你拿孫龍青他們身上東西的時候沒有看到多餘的手機嗎？”李覺問。
科文搖了搖頭。
“不可能看到的，”方岐說，“看來昨天晚上那個人可能就是去拿丁傑掉下的手機，我們怎麼這麼不小心。”
李覺一驚，而後思考了幾秒說：“不對啊，手機為什麼不是前天晚上人亂成一團的時候去拿呢？”他又想了想，“不過那天晚上警察多，他可能是怕被人認出來。”
“也就是說那人的臉可能被當時在場的某個人認出來？”李覺滿臉頓悟繼續道，“而且還不是一面，是熟悉的那種見過！如果他當時出現就會引起我們的懷疑，所以他隻能晚上過去。”
“你說的應該隻是一方面的原因，”方岐皺眉說，“當時事發他可能沒有時間去拿丁傑的手機，”他說着想到晚上與黑衣人在停車場内的相遇，“因為當時丁傑的屍體是被發現在停車場外的坡尾，并且在李偉方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察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應該都是在外面而不是停車場裡。”
衆人看着方岐沉默，方岐接着說：“我有一個荒唐的推測，說不定，丁傑真正的案發現場是在停車場。”
“不對……不對不對，”方岐伸手拿過資料，“現場痕迹是留在外面的，兇器刺進身體，周圍不可能沒有血迹，剛才的說法說不通……”
“跟你交手的黑衣人是關鍵，先是李文斌死後出現在李文斌家，然後丁傑死了又出現在案發現場，”李覺說，“方岐你不覺得他……”
“他就好像是竹林裡的老鼠，我們明明知道竹筍是他啃的，可就是抓不到也沒證據抓。”
幾人站在白闆面前開了個小會，突然，一聲疑惑從辦公室一邊傳過來。
“哎？這是什麼啊？”邱小然啃着蘋果湊過去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黑心經營KTV縱容犯罪，事發警方不予立案嚴肅調查……”
“什麼什麼？”林敏湊過去。
“這、這寫的什麼啊？什麼叫不予立案嚴肅調查？我們、我們哪裡不查了！”邱小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