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就是在間接地說我什麼都不懂了呗，我告訴你木思怡，我雖然之前沒好好學，但隻要我好好看看，沒什麼我不會的……”

木思怡聽出了甘楊玩笑自嘲的意思：“哈哈好，但是我想說的是……”

“你想說什麼你快點兒，說話慢吞吞的，我再不回去我奶奶又要說我出去鬼混了。”

“好好，我想說呃……就是這幾天我聽說外面的小路有人專門搶錢，你還是走大路吧。”

甘楊一聽奇怪說：“我一個男的有什麼好搶的，再說我現在也沒錢，走了。”木思怡看着他離開，漆黑的學校操場淹沒了甘楊，直到他再次出現在校門口的路燈下。

木思怡看着他，思緒慢慢回到剛升入高二的那一年。

“木思怡。”有一個女生叫她。

木思怡剛擡起頭，那個女生就把自己的作業本扔到木思怡的課桌上，“幫我把作業寫了，你模仿我寫的字最像。”

“可、可我自己的還沒寫完呢……”

“你放學後不是哪兒都不去嘛，就寫個作業墨迹什麼？”那個女生撩了撩批在自己肩上的頭發，“上次你寫的作業挺好的，我爸還表揚我了呢，這次你也好好寫啊。”

“可、可是……”

女生低下頭湊過來：“别可是了。”說完她重重拍了拍木思怡的後背。

“秦諾！你快點兒啊！再不快點兒來不及換衣裳了！”外面一聲喊進來，“來了！”那個叫秦諾的漂亮女生朝木思怡一笑就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的英語上老師突然有事就改成了自習，教室裡全班安靜地做着試卷，到了後半段快要下課的時候，一些坐不住就開始背地裡的鬧來鬧去。

幾個紙團飛來飛去你丢我我丢你，丢着丢着，有一個拳頭大的紙團就不小心砸到了木思怡的頭上。

木思怡一怔，她微微轉頭一看，就發現是坐在她身後的秦諾扔過來的。

秦諾看着她擡起手比了個不好意思，木思怡也沒說什麼微微一笑就轉了過去。

幾秒鐘後，又一個紙團砸了過來。

木思怡摸了摸頭發然後把手縮回桌空裡什麼也沒有說。

秦諾跟着她的同桌坐在後面捂着嘴悄悄地笑，然後撕下一張紙揉成團又朝木思怡頭頂扔過去。

她從剛才就是故意的。

這次木思怡又轉了回來，秦諾擡起手放到嘴邊比了比小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要砸的是莊可宜。”

坐在秦諾面前的莊可宜轉過頭來擡起手就越過木思怡把紙團丢了回去，這一甩，莊可宜手上鋼筆裡的墨汁就全部甩到了木思怡的衣服上和作業上。

“還敢扔你媽我呢，下課看我不收拾你。”後面嬉笑聲一片。

木思怡低下頭一看，發現墨汁浸到她的外衣裡一下子就暈染開，怎麼擦也擦不掉。

坐下時莊可宜看到了，可是她沒有道歉。

“你幹什麼呢？别亂甩，要是甩髒我衣服你賠得起啊？”莊可宜的同桌是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平時喜歡打球，是木思怡他們班的體育委員，也是很多女孩的“偶像”。

“狂什麼狂？就你這件臭衣服早就過時了還擺在嘴上說，要不要臉。”莊可宜坐下，“就是個老款式還這麼狂呢……”

那個男生指着桌子說：“啧啧啧，桌子都被你搞髒了，”說着他斜眼看到了木思怡，“你看你看，她的衣服也髒了，你甩什麼不好，她就那三件衣服，被你這麼一甩就隻剩兩件了。”

男生一說完，周圍幾個帶上莊可宜咧開嘴就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木思怡低着頭什麼也沒有說，她拿起膠帶往作業本上粘了粘，好不容易才把墨迹小的地方粘幹淨，可有些字已經被蓋了過去，什麼也看不到了。

下課後，木思怡站在廁所外的水龍頭前用抹布輕輕地擦着衣服上的墨漬。

“你是沒看他新歌的MV，可太帥了，我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一次演唱會，說不定……”

“想什麼呢你……”

“哈哈哈，做夢呢……”

秦諾跟着莊可宜幾個人從廁所裡走出來，木思怡聽到她們的聲音已經習慣，每次她們幾個中的不論是誰，隻要從木思怡身後走過都會或重或輕地撞她一下。

可這次她們誰也沒有這麼做。

“你要不用去污粉試試？”秦諾洗着手站在木思怡的旁邊。

木思怡看了看衣服上一點沒掉的墨迹，又看了看秦諾小聲說：“去污粉……管用嗎？”

秦諾笑了笑：“當然管用，我衣服上的這些筆迹全部都是我媽用去污粉洗的，可管用了，你去教室裡拿過來試試吧。”

木思怡看了看說：“謝謝。”她心裡暗自高興了一下，心裡覺得秦諾沒有這麼讓人讨厭了。

可她剛打算回教室，上課鈴就響了。

周圍的的人都快速跑回去，木思怡也慌忙地套起還沒有幹的外衣，然後急忙跑回去。

教室的人做得整齊，她快步走進去，結果剛走下講台就看到去污粉被放在了地上，然後她往前一走，過道上不知是誰突然伸出一隻腳來，木思怡被絆倒，然後整個人就向前趴倒在地上。

巧合的是，那袋去污粉的塑封袋口子被封得緊緊的，而且裡面充滿了氣，木思怡一倒胸口就按在塑封袋上，一瞬間，白粉四濺，周圍一下子飛粉一片，全部灑在附近同學的書上、身上。

木思怡跌倒的聲音和去污粉塑封袋爆炸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吸引了整個教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