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丁有良搬了？”方岐眉頭一皺，神色立馬嚴肅起來。

老婦人道：“是啊，年前的事了。”

“那您知道他搬到哪兒了嗎？”蔣玉波馬上開口問。

老婦人搖了搖頭一無所知。

出門後，方岐停在了樓梯旁邊，“方隊，我先打電話問一問社區，說不定……”

“等等，先去一趟轄區派出所。”他慢慢看向路燈，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正對着丁有良小區門口的攝像頭。

市公安局。

“看到沒有？你們看出來這人是誰嗎？”方岐拿着一隻筆敲着面前的投影儀畫布。

蔣玉波、科文幾人面面相觑表示沒有印象。

“李覺你來說。”

李覺看了看：“咳嗯，佟兆言的秘書，陳頌明，之前來過我們單位。”

“上個月五号，”方岐黑着臉，“佟小海十一月底進的戒毒所，怎麼十二月五号陳頌明就出現在丁有良家，丁有良還搬走了呢？”

在辦公室的幾個人都低着頭不敢說話，方岐看着他們幾個耷拉腦袋的樣子就收了收轉口道：“上次王競江那邊抓住的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這時葛健緩緩開口：“方隊我正要說呢，前段時間我過去問了好幾次都被搪塞了，王所長那邊一直沒有進展。”

“你怎麼現在才說？”方岐冷着道。

“之前何秀美的案子不是……”

“行了，”方岐壓着脾氣，“你們先出去，我跟李覺講兩句。”

幾人一聽巴不得趕緊走，一分鐘不到會議室的小區域就隻剩下方岐和李覺兩個人。

“王競江是沒得跑了，但我們得想個法子弄點證據出來，”方岐皺着眉，臉上全是不痛快，“不過好就好在肖文已經進來了，現在我們應該全力以赴把藏在市局裡的那條蛆給逮出來，不然傷口都得給我們咬爛。”

李覺盯着面前的資料發呆思考着：“李偉方死的那天出賣我們的人一定就在市局。”

“姓王的這個蛀蟲，我看他每天吃得油光滿面的，上次我看到他那個手表，至少得這個數。”說着他湊過去伸出五個指頭比了比。

“肯定不止有王競江一個，南遠的那些小團體多的是，王競江肯定也沒少收，之前他們負責的好幾個案子都不了了之，少說是打架鬥毆，大了說就是蛇鼠一窩，”方岐說着收拾着面前的東西，“你把肖文的口供給我，我要再看一遍，然後再想想怎麼撬那小子的嘴。”

晚上，方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地看着一桌子的材料，直到身後的門被咔嚓推開，他才分神看過去。

“你今天不是晚班嗎？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看清楚人後他看了看時間。

餘昇把車鑰匙放到鞋櫃上：“昨天院長回來了，我下午就換了班跟着老師去開會，開到剛才才結束。”

方岐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你們院長是原來的那個嗎？我記得……好像姓孫是吧？”

餘昇點了點頭走到客廳：“是姓孫，孫又粲，怎麼了？你認識？”他一邊問着一邊瞟了瞟桌上的材料，“李文斌的案子還沒結束呢？”

“結束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岐走出去抓過餘昇把他拉坐到自己的腿上。

“我洗個澡要去睡覺了，”餘昇方岐腿上扭着打算離開，“别那麼粘人。”

方岐拇指和食指捏起餘昇的兩頰：“早上睜眼你已經去上班，還不得讓我好好粘一粘，說得好像我很幼稚似的，小屁孩兒。”

“我都快三十了。”餘昇故意說。

“那我也當你作孩子養呢，呵護你，保護你，讓你在我的滋潤下茁壯成長。”

“别扯了，既然那麼愛護我你趕緊去把你那髒襪子洗了，攢了好幾天了都，”餘昇說着也跑到廚房裡摸出一瓶牛奶，然後走到方岐面前擰開，照着他剛才捏自己臉的動作在方岐臉上捏了回去，“表面看着光鮮亮麗，背地裡不洗襪子還是個粘人精。”

方岐笑了笑：“那怎麼了？我就是亂點兒，卧室、廚房、衛生間不也幹幹淨淨嗎？”

餘昇無話可說。

方岐一邊抓着餘昇的手一邊拿起手上的那些資料突然感慨道：“我現在突然覺得我自己不适合做這份工作。”

餘昇坐到他旁邊按開電視：“那你适合做什麼？說相聲？還是當個地頭蛇耍無賴？”

“停停停停……我這嬌是一點都撒不了是吧。”方岐說着把手搭到餘昇背後的沙發上自覺地把身體朝餘昇一邊靠。

“你坐直了，跟個軟體動物一樣，沒有骨頭。”

方岐就喜歡餘昇這種每天嫌棄他，嘴上說不停的樣子，“就你喜歡嘴上寫作文，跟外人說話就客客氣氣地，一跟我說話就排比句、比喻句還有那什麼……什麼都用在我身上。”

“跟外人那是基本的禮貌，跟你能一樣嗎？外人有你這麼厚臉皮？”

方岐把臉湊過去：“我厚臉皮？”餘昇咬着吸管沒有說話，“我厚臉皮嗎？到底是誰厚臉皮？”方岐一邊說一邊摸着餘昇大腿。

餘昇：“……”

方岐摸着摸着餘昇的防備心就全全部被他卸下了，他在餘昇回來之前已經洗了澡，可餘昇卻覺得他此時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氣就好像是即将播種的蘑菇孢子，在夜裡一下子跟着空氣綻開，随之就侵入到自己的身體裡。

“你已經洗過了？”嗅到方岐身上幹淨清爽的香皂味，餘昇小聲問。

“那可不，”方岐笑着說，“時刻準備着。”

餘昇覺得自己越來越抵抗不了方岐的荷爾蒙了，他看着方岐的眉，放在一邊的手不自覺地朝方岐伸過去，客廳裡一度沉默。

方岐高高的鼻尖離餘昇不過幾寸的距離，他的視線在餘昇的臉上自由地掃了一遍，然後憋着笑馬上站起離開。

餘昇：“……”

“我倒是跟你說清楚啊，這家庭的位置可不能搞亂啊，今天下午你别以為我沒聽到羅文濤那小子說了什麼，”方岐一邊說一邊輕輕敲了敲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你要是再跟别人亂說，小心我打你屁股！”

“去哪呢你，站住。”餘昇的語氣有些生氣，似乎是在怪剛才方岐故意捉弄自己。

“去廁所啊。”

餘昇靠回到沙發上，方岐看着他面有些不甘覺得有趣，然後還是扭着走進了衛生間。

餘昇坐在客廳按了幾個台正好就按到市電視台的一個法制節目。

幾分鐘後，餘昇喝完站起來：“洗澡睡覺去……哦對了，你給文姨他們打個電話吧，我今天在醫院聽我同事說最近南院這邊那些非法借貸的又開始搗亂了，還是讓文姨他們小心點，防不勝防。”

“什麼貸？”方岐坐在客廳朝浴室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