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騙你參與他們買什麼理财之類的吧我也不清楚,是同事說他家有親戚被這個騙錢了,說幾天就翻了幾十倍,挺吓人的。”
“哦,那不可能,爸媽從來不買這些。”
“你說李文斌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才缺錢?”餘昇洗到一半探出個頭,沙發上方岐一臉奇怪他就解釋說,“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李文斌給我打電話就是沒錢了,你忘記了?”
方岐一聽微微皺眉。
“要不你們問問這方面的,說不定瞎貓就撞了個死耗子呢?”餘昇說完又進去。
方岐一聽站起:“你說誰是瞎貓呢?”
“反正不是說羅文濤,更不可能是李覺。”
方岐一聽厚臉皮邊脫衣服邊大跨步過去,然後毫不猶豫推開門就進去了:“我跟你一塊兒洗。”
“你剛才不是洗過了嗎!”
“沒洗,你聽錯了。”方岐擠進去。
“那你等會兒洗……嘶哎!冷死了你快出去我要沖水!”
“我現在就想洗,我回家忙到現在都沒時間洗,你看我多辛苦。”
“你……那、那你去對面洗去!去對面洗!對面更寬敞!”
“不行,我就想在這兒洗。”
“你别亂摸啊,要洗就洗别搗亂……”
“無聊嘛,我們說會兒話吧,還沒在浴室說過呢……”
(此處省略萬字,因為不能播)
兩人鬧了一兩個小時才結束,餘昇擦着頭發出來,他剛路過客廳就看到了方岐随意放在餐桌上的槍帶。
他看着走過去撩起外衣一看,一把警用手槍毫無遮掩地放在裡面,方岐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帶槍回家?他要出警?還是……
餘昇轉頭看了看亮着燈的浴室,等确定裡面的水聲還在繼續響後,他拿起槍朝衛生間走過去。
那天耳邊的話還停留在他的腦海裡,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無論是對哪一方都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毛巾挂在餘昇的脖子上,他微濕的發尾還在慢慢滴水,半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毛,臉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讓鼻梁上的眼鏡滿是霧氣。
幾秒後,他拿着槍熟練地看了看彈匣,等确定裡面有子彈後就緩緩朝浴室門邊走過去。
此時除了方岐的洗澡聲周圍一切都沉靜着,餘昇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敲打着胸腔。
“你覺得方岐會為了你抛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嗎?”
“他會毫不猶豫地離你而去,把你視為殺人犯,視為罪惡者,然後他會行使他的責任把你抓進監獄。”
“孩子,你還年輕,你不知道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東西,它們脆弱、敏感,一吹即破,男女之情尚且如此,更何況……兩個男人?”
“相信我,方岐口中的愛不過就是心血來潮一時興起,沒有你他還會找到下一個你,你不是唯一。”
“人要活着,而不是屈辱地活着。”
這幾句話就像是一個鐵錘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餘昇的心髒,那天在少年宮的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方岐會認出他。
他會嗎?
餘昇站在門口,朝着浴室外那個透明的波紋玻璃緩緩地舉起槍。
餘昇蒼白的手扣在扳機上,此時他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那天晚上方岐離開他的噩夢。
讓方岐自己離開,或是我讓他離開?
在餘昇兩難的一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鈴聲響徹整個客廳,同時間浴室裡的水聲也停止了,餘昇驚住立馬收槍,就朝客廳走過去。
“方岐!李覺給你打電話!”他看了一眼後把槍按照剛才的模樣放回到餐桌上叫道,他知道方岐的心思很細。
“哦!你接吧,跟他說等會兒我回他!”
餘昇一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電話那頭急促聲響過他的耳朵:“方岐快!快、快出事了!楊、楊副……楊副家出事了!!”
四十分鐘前。
2018年3月5号,晚上11:06,清遠。
“知道了哥,我現在正好接了康康下自習呢,對,剛到家……”楊潔一隻手拎着楊潘侄子楊文康的夜宵,另一隻手擰開了入戶門。
“清明節你們放假嗎?爸那邊你去年也沒過來……”電話對面,楊潘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聽着。
“康康,舅舅問你周末要不要過去南遠,他說要帶你去釣魚。”楊潔把電話遞過去走進廚房。
楊文康接過去:“喂舅舅……”
楊文康說着臉上帶着笑,他很喜歡他這個舅舅。
楊潔是八年前離婚的,當時楊潘還在清遠公安局,而楊潔前夫是楊潘的同事,也是楊潘最要好的同學。
因此楊潔的離婚也成了楊潘的心結,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自己的這個妹妹有愧疚,對楊文康有愧疚。
“行,那周五我過來接你,先這樣,我接一個電話。”說完楊文康挂掉電話。
“康康,我再給你煮個荷包蛋吧。”電話挂掉後,楊潔轉頭就把雞蛋打進鍋裡。
“好。”楊文康挂掉電話後轉頭看着廚房裡的楊潔,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的幸福又簡單。
突然,一束火光從餐桌上慢慢爆開,楊文康的黑色瞳孔裡跟着映出一道明亮的煙花,隻一秒,周圍便被熱浪包圍。
楊潘點開手機的短信收件箱,在收件箱那個黑色封面的視頻裡,楊潘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樓梯口。
一瞬間,鮮豔的火光從單元門炸出,單元門一下子扭曲變形重重打到了對面住戶的鐵門上,監控緊接着黑了下來。
楊潘的大腦在一瞬間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