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我不知道,但是小名塞翁寨子都叫她順美,他爹姓張,以前娘家就是塞翁下面的。”
方岐一聽驚在原地:“張……塞翁……被人糟蹋……張雲娟?!”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那個男人不就是蔣立行,孩子不就是蔣升嗎?方岐的心咯噔一下,95年蔣立行把孩子送進了孤兒院,餘昇又說自己就是蔣升,後來跟着外婆去了南遠,那為什麼當時不直接就把他送去給他外婆而是隔了幾年呢?而且付隽萊不是說,蔣升後來掉進焚燒爐了嗎?
餘昇手上那個疤是燙傷的不錯,可如果真如付隽萊所說,傷疤可不止那麼一點。
付隽萊比餘昇還大幾歲,記的不可能沒有餘昇清楚,到底是誰在說謊?
“哦對對對!怕就是張雲娟,他家雲字派,姊妹多,全是姑娘。”
“那孩子……”方岐急忙又掏出手機,他在相冊裡找到一張餘昇的照片放到老人面前:“您看看,那孩子是這個模樣嗎?”
老人看了看:“這麼大我怕是認不出來哦……”接着他仔細看了看卻又斬釘截鐵地說:“不是不是,面熟倒是面熟,但這個長得俊俏,那孩子沒這麼美,皮膚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有個疤。”說着他還朝自己臉比劃着。
方岐心裡開始确定,因為餘昇臉上沒有疤。
他拿過手機裡餘昇的照片看着老人:“這麼确定?當時他爸送他進來的時候,他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特别的特征?”
方岐說這個“他”字時語氣很緩和,就像是再次确定這個“他”不是餘昇。
“有的!那孩子脖子到臉這裡有個胎記,好大一片,說是被燙水燙的。”
所以餘昇不是蔣升,餘昇不是蔣升!
“哈哈哈哈!”方岐的笑聲穿透整個房間,坐在他邊上的兩人滿臉驚訝,而躺在沙發上的汪思明也被他爽朗的笑聲驚醒了。
“笑什麼?”範喆遠有點戰戰兢兢地問。
“沒什麼,”方岐走過去笑着拍了拍汪思明,“老汪,老汪快起來聽聽啊,大哥你繼續說。”
汪思明:“……”
“喔唷你不知道啊,那孩子長得黑,黑黝黝的,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境外來的呢,但我記得他爸不黑,他媽小順美也不黑,所以我這不是才說要不然是抱來的?”
聽到這裡,方岐的心又放下去了一大半。
“大哥您确定孩子不是親生?”範喆遠突然插嘴然後轉頭跟方岐道,“支隊長,要不我們等明天再去找找基因庫确定一下,當時張雲娟的資料應該還能再問問,這樣更保險。”
“問不到了。”範喆遠奇怪,方岐繼續說,“如果我愛人沒有說謊,張雲娟案的那些東西估計到目前為止已經是極限了。”
汪思明:你愛人說謊了啊喂。
“你……愛人?支隊長你結婚了?”範喆遠扭頭。
方岐充耳不聞,臉上帶着滿滿的高興,慢慢地身子也跟着輕快地晃起來:“這一點我可以确定,因為蔣升根本就不是餘昇。”
範喆遠:餘昇又是誰?
“大哥,那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大的,你還記得大孩子的模樣嗎?或者……當時你在塞翁的時候,有沒有在附近見過一些可疑的,比如說……會帶一些威脅性武器的人?您看看。”方岐把面前一堆照片給老人推過去。
“這……大孩子要大一點樣子可能都沒怎麼變過,二十年的時間也就三十多歲,您仔細瞧瞧。”範喆遠嘩嘩紀錄着剛才的話說。
老人家摸着頭仔細看着,然後伸手仰頭喝下一口酒又倒滿又接着看:“大孩子我記得,高個,平頭,眼睛小,但這上面還真沒看出來。”
“方隊……”範喆遠湊過去,“槍擊案發生是在晚上,施隊那天我們找到的信息是知情人說當時确實是有兩個孩子和一堆大人,你說……那個大孩子會不會是因為跟了洪睿山才……”
方岐皺眉思考着:“槍擊案受害人是誰?施朝恩你們看的時候沒有問問嗎?”
範喆遠被問住了:“方隊,那天确實是沒問,因為那個受害人好像是無親無故,而且二十年前的案子了,檔案室裡沒有一起人口失蹤案上報是跟那個案子聯系的,所以就一直當‘無人認領’來處理。”
方岐點了點頭,轉頭又朝還在一邊仔細看着照片的老人問:“大哥,後來警察來詢問的時候沒有問到三個孩子的去向嗎?當時為什麼他們三個跑出來了着火卻沒叫其他人呢?”
“喔唷,他們三個跑的時候怕是火還沒着出來呢,不然孩子哪能那麼壞呢,裡面可都是自己每天生活的老師和弟兄啊。”
突然老頭又道:“哦之前也有人過來問過我這個問題,是個小夥子嘛。”
“小夥子?”
“對啊,二十年之前嘛。”
“那……”
“警察後來來了兩個,年紀輕輕的一看也沒什麼經驗,查着說好像是電纜燒了倉庫着火,沒幾天也……哦不對,後來又有一個警察來過,”老人笑了笑,“但那天他沒穿警服我一下子沒認出來。”
方岐一聽看了一眼範喆遠:“單獨來的?”
“我也記不住了,來的時候又去看了看倉庫就走了,還問了三個孩子的問題,哦,就跟你剛才問得差不多,二十年前啰!”
方岐一下子沉默了,他轉頭看了看範喆遠小聲問:“待會兒打給你們施隊讓他找找這兩個警察,如果還在曼裡務必要見一見。”
這時候範喆遠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遲疑:“……不行了方隊,這方面施隊我們之前找過了,那兩個警察好像……”
方岐看着他,剩下那句話根本沒說出來。
“好像什麼?”
“好像……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