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零沒有回複，這個答複隻是自顧自的說：“但往昔的日子都還是珍貴的，至少那時也收獲了許多愛。”

關瀾不想再去按照自己的方程說一遍，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在某一刻，觀瀾覺得自己更像一個人造人。

沉默了一會，所有人都留了一段時間給他倆消化一下經過。

原零大抵也是猜到了關瀾，原本是想反駁自己所說的“愛”，按照他的脾性會說“是因為那個設定好的意識才會有的這種情感”，但他心裡明白，那時長官對他的安慰是鼓舞他的力量，老師的誇贊也同樣讓他滿足。

設定之類的東西，它已經沒有那麼在乎了。

關瀾呼了一口氣：“言歸正傳，我的想法是将你的程序改成正常的生命系統，從成功時開始運轉，你不會因為現在是第五年而變成五歲，然後我也會收回所有M-系列的産業鍊版權。”

原零問：“會很破費嗎？”

關瀾忍不住笑了：“我真的隻會看錢嗎？”

“……”

原零不再敢說話。

下一秒，聽見沈連說“是”。

關瀾給沈連翻了一個白眼：“……”

沈連就閉嘴了。

關瀾搖了搖頭：“我這邊需要上報，但我已經辭職了，所以我來找沈連的原因就是要他幫我，現在他是所有人造人系統的總工程師啦，我還得仰靠他呢。”

他越講着越像是陰陽怪氣。

沈連：“……”

原零笑了笑：“那像我這樣已經生産出的人造人怎麼辦？”

關瀾答：“和你一樣，本身就是M-系列的總程序承受者，修改你的，會連着當時的那一批生産鍊一起修改的。”

“那不會消耗很多錢嗎？”

“申請不用花錢，隻是賣個人情而已。”

角落裡的沈連警告道：“欠人情可比欠錢難還多了。”

關瀾沒有理他。

原零說：“不是問申請，是收回版權。”

沈連一下子靠近全息屏幕，還沒等關瀾說話，自己就插了上去：“現在的你可比他那二兩錢重要多了，每天夜裡都想你想到晝夜難眠，輾轉反側呢，連他家的小奴仆哄都哄不睡，都快思念成疾了，天天跑來煩我，說希望你能原諒他。”

原零忍俊不禁：“這麼誇張嗎？”

關瀾一把推開沈連：“你别聽他瞎說！”

沈連又插嘴了：“不香嗎？一點都不香嗎？騙誰呢？！”

原零覺得還挺有趣的，問：“老師眼裡恐怕隻有那個小奴仆吧，哪裡還想得起我這個糟糠的人造人。”

關瀾苦笑般的“哼”了一聲：“你倆真是夠了……”

“不過确實有想你，但沒有那麼誇張，你知道我是一個自律的人。”

沈連聽他這麼說，也自讨沒趣的離開了。

原零也安靜了下來。

關瀾覺得氣氛有些尴尬，開口說：“我并不是在責怪你開玩笑，反而因為你還願意跟我玩鬧，心裡踏實多了。就是我家新的那個小朋友性格有些别扭，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被他聽到了又是鬧脾氣的……”

原零點了點頭。

關瀾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交代些什麼，大概是拖在情感的泥潭裡了吧。

“等程序這件事有結果了，我再通知你。其實你也是個例外，對我而言也是特别的。”

他又點了點頭：“謝謝……”

對面的人說：“那，再見？”

“再見。”

全息視頻消失的那一刻，原零放松地靠在沙發上。

好像這一場通話是精神的搏鬥。

大口呼了兩下吸之後，原零斜着眼睛看向沈且：“我可以陪着你了。”

原零說的是生命長度的事。

“嗯。”

沈且握上原零的手，感受他的溫度。

連同着把對方的手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