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
門外傳來鎖鍊被解開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伸手按在佩劍上,隻等外面的人現身。
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那位在烏繁城為他們引見長老的弟子。
鋒利的劍刃壓在那名弟子的脖頸上,溢出絲絲血紅。
他身後執劍的蘇覓面色不善,陰恻恻地說道:“薛予蓁,你和你娘都有好本事啊。随随便便什麼人都能給你賣命。”
那名弟子被吓得不輕,臉色煞白,卻還是顫抖着聲音道:“早,早先就聽人說谷中有異,我沒做錯——呃啊!”
“!”薛予蓁迅速抽劍刺向蘇覓,在他退後的時候接住那名弟子癱軟下來的身體,恨恨地瞪向蘇覓,咬牙切齒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在她身後,謝雲澗一時不察,被數十名黑衣死士團團圍住,幾柄長劍橫在他的頸邊,叫他動彈不得。
見薛予蓁腹背受敵,手下按着那弟子不斷湧血的傷口,蘇覓竟咧開嘴極為歡快地笑了起來,“你想救他?”
他挑開薛予蓁的劍,又指向她身後,“還是他?”
最後側身讓步,露出自己身後被挾持的圓臉弟子,“又或是他?”
而先前那名弟子嗬嗬了幾聲,伸手在薛予蓁手上輕輕抓撓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薛予蓁拼命地捂着傷口卻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條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
瞧着他閉不上的眼眸,薛予蓁難以置信地看向蘇覓,說道:“他們都是淩河藥谷的弟子……是你——”
蘇覓沒叫他說完,微笑着打斷道:“曲飛白和崔以雲也是我的弟子,我的親傳徒弟。”
他不甚在意這些人的死活,毫無哀傷之意,看着地上屍體哼笑一聲:“吃裡扒外的東西,到死的時候還算有些價值。”
“所以,好師侄,你有決定了嗎?”
薛予蓁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冷淡開口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蘇覓道:“鑰匙在哪?白虹樓的鑰匙在哪?”
“我說了,我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薛予蓁和他也沒什麼好演的了,“我娘從來沒在家中提過什麼白虹樓,也沒提過什麼鑰匙。”
她諷刺一笑:“就算提過,我那時才幾歲?你知道嗎師叔?”
“師叔”二字被薛予蓁喊得極為嘲諷。蘇覓眼神得意的神色被陰毒取代,薛予蓁卻繼續說着:“若是那麼想知道鑰匙的下落,當初就不該殺了我娘,不是嗎?”
蘇覓道:“你早就知道那封信是假的?”
薛予蓁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悶聲笑了起來,“在師叔眼裡,我真是什麼蠢笨的人了不成?”
蘇覓拽着她的衣領将她扯了起來,語氣中惡意滿滿:“能因為旁人的傳言就和褚霁遠鬧翻的人又能聰明到哪去?”
他的手緩緩挪到薛予蓁的脖頸上,慢慢收緊,耳邊謝雲澗喝止的話語充耳不聞,“靈脈斷裂的感受如何?”
話畢,他一掌将薛予蓁甩到地上,脊背直直撞上座椅。
謝雲澗也顧不得身邊的利刃,疾步沖到薛予蓁身邊:“阿予!”
“哼,這便是淩河藥谷的做派嗎?宜蘇茶莊真是有樣學樣。”謝雲澗将薛予蓁護在自己懷裡,眼神狠厲地盯着蘇覓,嘲諷道。
蘇覓身旁的藥谷長老低聲問道:“谷主,她既不知道鑰匙下落,便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可否要将她也解決了?”
蘇覓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半晌還是說道:“保不齊知源宗什麼時候會反應過來,留着做人質吧。”
說罷,他看也不看屋内的兩人,隻對門外的死士道:“看好他們。”
“是。”
一行人來得莫名,走得也快。
聽着腳步聲漸遠,薛予蓁從謝雲澗懷中擡起頭,橫在門口頸上流血的那名弟子也緩緩睜開眼睛。
三人相互看着,齊齊露出一個笑容。
薛予蓁揉揉脖子,嘟囔道:“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光有野心不長腦子。”
謝雲澗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皺着眉不滿道:“若是你下次的主意也是要叫自己受傷,那便不必再做,換我去。”
“哦?”薛予蓁聽着他這話,仰着臉去瞧他,半點沒了蘇覓在時的小心翼翼,笑道,“怎麼啦?心疼我?”
謝雲澗垂眸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樣,伸手輕輕掐着她的臉頰晃了晃,小聲道:“很不明顯嗎?我當然心疼你。”
蘇覓那時雖然看起狠辣,但并不是想弄死薛予蓁,頸間的紅痕隻是看着吓人,實際算不得什麼。薛予蓁方才便使了靈力将它療愈好了。
這點傷其實算不得什麼,可謝雲澗心疼的眼神看得薛予蓁心中柔軟一片,她豎起三指,保證道:“放心好了,往後一定好好思索後再行事,絕不叫自己再受這些傷。”
羅霄看着兩人在一旁說着小話,默不作聲地将自己脖頸處的傷口處理好,才小聲開口:“二位,這是兩件淩河藥谷的校服和谷内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