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後想要阻攔,秦歡卻先她一步謝了恩。
“多謝聖上。”
秦旭示意她免禮,自己則順勢起身朝衛太後道:
“阿娘,太極宮還有些公務尚未處理,兒臣就先回去了。”
這話一出,衛太後就不好再提不同意秦歡去國子監,隻能咬着牙點點頭。
臨走前,沈清修看了眼站立一旁的秦歡,忽然出聲道:
“既然殿下明日就要去國子監,今日需得早些準備,安排好宮中事宜。”
秦歡微愣,就聽到衛太後道:“沈太傅說得有理,哀家就不留你在這裡用晚膳了,早些回去,筆墨紙硯等哀家會讓人送到鳳陽閣去。”
“是,兒臣告退。”
秦歡跟在沈清修身後離開了興慶宮。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衛太後就将茶碗打翻在地。
“豈有此理!”
明芳姑姑與宮人連忙跪倒在地,明芳勸道:“娘娘息怒。”
“還真是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他竟然還是對她心軟了!”
“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有什麼好!臨死了還封個長公主護她周全!哀家的平陽舞陽哪個不比他的永樂好百倍!”
“娘娘,小心隔牆有耳。”
衛太後氣到口不擇言,明芳連忙示意宮人關上殿門,自己則走過去給衛太後倒了茶水,安撫道:
“不過就是個空架子罷了,如今聖上與她并不親近,她又是個怯懦自負的性子,根本無法威脅到兩位公主。”
“娘娘如今是皇帝親口承認的母親,享萬民敬仰,手握鳳印主理六宮,何必與小人一般見識。”
明芳一通馬屁拍下來,衛太後果然氣順了很多,喝口茶冷靜下來之後又恢複那副高貴的模樣。
“你說得有理,但一想到她還在宮中哀家這心裡始終不得勁,那漠北聯姻,非她不可!”
……
衛太後哪裡知道,幾人剛出了興慶宮沒走幾步路,秦旭就默默放慢速度與秦歡并行,眉頭皺巴巴得,時不時用餘光偷瞄一眼秦歡,就是不開口。
秦歡雖然低着頭,卻能強烈地感覺到身旁小屁孩的目光。
“……”這小屁孩到底想幹嘛?
待走到前方分岔路口,一邊前往鳳陽閣,一邊往前朝去時,秦旭忽然伸手往秦歡懷裡塞了個東西,然後飛速挺起胸膛轉身離去。
秦歡:“???”
沈清修一直跟在他們倆身後,秦旭大步向前不回頭,沈清修倒是停留在秦歡面前。
“殿下,明日卯時,臣會在宮門口等殿下。”
“沈太傅為何要等我?”
秦歡一臉茫然。
“舞陽公主并不常去國子監,殿下初來乍到,臣帶殿下前去安排妥當。”
“啊,我待會就去找舞陽,讓她明日陪我去一次即可。沈太傅公務繁忙,這些小事便不勞煩您了。”
說完,秦歡朝打算開溜,剛轉身就聽到沈清修說道:
“先帝将殿下托付于臣,臣自當擔此重任。”
末了,朝秦歡微微俯身拱手:“殿下慢走,臣告辭。”
等秦歡再回過頭去,隻看到他如青竹般修長筆挺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又想到剛剛懷裡被秦旭塞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令牌?
等會兒,這令牌怎麼跟舞陽那個這麼像?也是出宮令牌嗎?
秦歡摸了摸後腦勺,實在是搞不懂這兩人想幹什麼。
這邊,沈清修跟上了秦旭的小短腿,秦旭小聲道:
“阿姊會不會生朕的氣啊?剛剛在太後面前太冷落她了。”
沈清修一派淡定:“不會。”
過了會,又道:“臣明日要去一趟國子監,下朝之後臣便出宮了,聖上如有定不下的奏折等臣第二日再處理即可。”
“國子監?太傅是要去見阿姊嗎?”
“……”
“那太傅能幫我帶一些話給阿姊嗎?我怕阿姊真的誤會我了。”
“太傅太傅,還要幫朕帶一些銀票給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