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謝謝你啊。”
沈清修繼續沉默,秦歡偷偷瞄了他一眼,小聲吐槽:“真是性格古怪的人。”
“臣自然不像陳将軍那般善談,”
秦歡擡頭望去,沈清修卻依然在低頭看書。
“原來他姓陳哦?”
秦歡不自覺呢喃出聲,瞬間感覺馬車裡的氣壓更低了。
沈清修看了她一眼,見秦歡還在出神,皺了皺眉,終于收起書,淡淡道:
“殿下不帶書童,也無随侍,臣今日帶了一位女随侍,以後便留在殿下身邊。”
“我一個人可以,不勞煩沈太傅了。”
“太傅今日能送我去國子監,秦歡已深受其恩,萬分感激。”
秦歡低着頭,細聲細語。
沈清修看了她一會兒,從身後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桌子上。
“這是聖上托臣交給殿下的,”
“聖上言,殿下是他唯一的阿姊。”
秦歡面上一派淡定,打開錦盒,入眼便是數張銀票。她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收斂回去。
銀票下面是一個用雲錦布包裹着的玉扳指,看起來平平無奇。
秦歡拿起打量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放回錦盒,反倒是那數張銀票被她悉數收入懷中,嘴見更是控制不住上揚。
“……殿下很缺銀票?”
清冷的嗓音瞬間把秦歡拉回現實,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沈清修,連忙壓回嘴角,搖了搖頭。
“玉扳指,殿下不喜?”
“沒,沒有,隻是銀票更方便一點……吧?”
“……”
沈清修有一瞬間懷疑秦歡很有可能會把他的玉扳指拿去當掉,折現。
正要下意識從懷裡拿銀票,動作一愣,想起自己并沒有随身攜帶銀票的習慣。
秦歡眨巴眨巴了眼睛,看完沈清修一系列動作後,試探性地問道:“沈太傅也缺銀子嗎?”
沈清修擡頭看向她,秦歡下意識伸手把銀票往懷裡塞了塞,一副生怕被沈清修搶走的樣子。
沈清修:“……”
半晌,撫額道:“這玉扳指是金滿樓的印鑒,憑此物可到任何一家金滿樓支取銀票。”
“真的?”
秦歡目光立刻移到那扳指上,這會兒再看,竟然覺得這玉扳指突然有些好看了。
“自然是真的。”
沈清修語氣裡充滿了無奈,隻是這玉扳指……可并非這一點作用。但他卻能笃定,那些用處對秦歡來說,恐怕還不如目前這個來得重要。
到達國子監之後,沈清修領着秦歡到了祭酒處,祭酒年過半百,申姓人士,名望享譽整個大祈,一生緻力于教育事業,他名下出過不少忠臣良将。
沈清修,也是其中之一。
“老師,學生貿然上門,還請老師見諒。”
“今日老夫這裡吹了什麼風,竟能把忙碌的沈太傅吹這兒來。”
申祭酒盤腿坐在矮桌前,張口便是風涼話。
沈清修面色不改,往旁邊走了兩步,藏在他身後的秦歡瞬間暴露出來。
“學生今日過來,是希望老師可以将長公主收入門下,許她在國子監學習。”
“長公主?”
申祭酒一愣,擡頭看向秦歡,秦歡連忙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拱手道:“秦歡見過老師。”
“老臣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多禮了。”
他起身朝秦歡行禮,秦歡側身避開,乖巧笑道:“初次見面,冒昧打擾祭酒,祭酒不怪罪就好。”
秦歡這般尊重他,申祭酒肉眼可見的溫和了許多。
“不過……殿下如何與這厮相識?”
說着,暼了沈清修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秦歡:“正是沈太傅好意帶我來拜見祭酒,望祭酒允許我在國子監學習。”
“你竟也有這麼好心的時候?”
申祭酒一臉不信。
沈清修無奈地歎了口氣,溫聲道:“老師願意收下長公主便好,學生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秦歡保證,整個大祈敢這麼跟沈清修說話的人找不出來第二個。
“殿下今日便留在老師身邊學習,傍晚臣會過來接殿下回宮。”
“臣有些字帖書籍,帶給殿下使用翻閱。”
秦歡本打算拒絕,她又不是真的大字不識一個,但又怕引起沈清修的懷疑,畢竟她可是給自己立了一個勤奮好學的人設!
“那就多謝沈太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