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槿心裡一緊，陶甯的眉頭緊蹙，雙手捂着肚子疼到眼淚從眼角流出，卻有一種病态的赢弱美。

“疼……”

“腹痛？”

許之槿的聲音溫柔到不可思議，陶甯點點頭，他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坐到軟榻的旁邊靠近陶甯，然後慢慢扶起她，讓陶甯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喂陶甯喝了點熱茶。

幾杯熱茶下肚，陶甯終于松了一口氣，小腹的疼痛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前些日子祖母生病，我多看了幾本醫書，又與大夫請教了幾日，也算懂了些皮毛。”

一邊低聲說着這些事情轉移陶甯的注意力，一邊拉過她的手給她診脈。

陶甯本來已經疼到快失去知覺，這會喝了熱茶之後倒是像找回一條命似的。靠在許之槿的肩膀上，她微微側眸，眼中是許之槿盡在咫尺的側臉，在昏暗的燭光下仿佛柔和了許多。

許之槿說的話陶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眼裡隻有許之槿認真的側臉，慢慢地……越來越近，然後……

“你的身體有些虛——”

許之槿的話戛然而止，他感覺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

那是……小甯的唇？

如果這會兒是青天白日，陶甯一定會看到許之槿從耳尖開始變紅，慢慢發展到臉頰，然後再到脖子，整個人仿佛一顆熟透了的紅蘋果。

“小小小小小……甯，你，你這是——”

他轉頭看向陶甯，陶甯嘴角勾起一個虛弱的淺笑，剛剛退下的熱度瞬間又升了起來，許之槿連忙别開臉，生怕被陶甯發現他臉紅了。

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亂想，專心給她号脈。陶甯也低聲解釋：“我應該是來了月事，以前……受過傷，月事一直不準，每回來了都是腹痛難忍。”

所以幾個月前被人埋伏刺殺時她毫無抵抗之力，日子也不準，小桃子不在身邊也沒人提醒她，她是被活生生疼醒的。要不是許之槿發現了，她可能真的會疼暈過去。

“現在大概寅時左右，還有一個時辰城門就開了，等進了城找到藥鋪熬了止疼湯喝下就好了。”

許之槿對醫術并不精通，何況有涉及女兒家的事情，他也隻看出個大概。車上也沒有備下藥品，束手無策，隻能等城門打開。

陶甯的肚子很快又開始絞痛，唇已經被她咬出血，蜷縮在軟榻上，小小的一隻，看着就讓人心生憐憫。

湯婆子雖然熱，但是硬邦邦的并不舒服，以前每個月她腹痛難忍的時候，桃子會給她輕輕的揉一揉，而且人手的溫度會比較舒服。

陶甯這會已經疼到失去理智了，可憐兮兮地看向許之槿，聲若細蚊：“許之槿，你幫我揉揉吧。”

許之槿：“！”

“不可不可，這于理不合。”

“要說于理不合，現在就已經很不合了……”

陶甯雖然聲音低，但是在寂靜無聲的夜裡也顯得格外清晰。因着之前許之槿喂她喝水的時候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這會已經半靠在他懷裡了。

許之槿臉上一紅，低頭一看陶甯的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出血了，又十分心疼。

這時，陶甯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着許之槿的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放，許之槿也……任由她。

男子的自身溫度本就比女子高，許之槿這會軟香在懷，飽受“煎熬”，所以隔着裡衣陶甯也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