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槿醒過來的時候,頸部一陣清晰的疼痛傳過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想用手試探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了,手腳都不能動。
睜開眼睛,才看到自己被關在一個像是柴房的屋裡。
昨天晚上自己看到黑衣人,關上客棧的門之後,想到隔壁還有陶甯。兩人的房間從有個後門是可以互通的,他随手拿了門後的木棍輕手輕腳打開後門,卻發現陶甯反鎖了她那邊的,又不能大聲叫嚷。
正準備回去看下前面的動靜時,還沒轉身,就被人從身後劈暈了過去。
所以……他被人抓走了,那陶甯呢?!她在哪?有沒有事?!
許之槿掙紮着站起身,一點一點小聲挪到窗邊,透過窗戶往外看。
這裡竟然是一座山頭!
他還在華安城内嗎……
守門的兩個穿着厚重的襖子,腰間别了把刀,看樣子應該是土匪。
“你說大小姐出去一夜綁了一個白面書生帶回來幹什麼,娘們唧唧的啥也不是!”
說着搓了搓手,粗聲道:“他**鬼冷的天氣,讓老子站在這裡看破門!”
“兄弟别說了,小心被大小姐聽見又是一頓揍。我聽說,大小姐是看上他了,把他帶回來是要給咱們當未來姑爺的,你可别招惹人家。”
“就他?真不知道大小姐看上他哪了!”
另一個樂呵呵的,“臉呗。”
“你要是長得跟人家一樣好看,大小姐說不定也看中你哈哈哈哈哈!”
那男的聽聞,回頭“呸”了一聲,十分不屑。
而屋裡聽見整個對話過程的許之槿:“……”
但是大概能判斷出來陶甯沒有被抓,隻有他一人。
短暫松了口氣之後,他迅速打量了一遍屋裡的陳設,發現是有一個窗戶,隻是他手腳被綁着行動十分不便。
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之後,他靠在廢舊的木闆上,然後用木闆粗糙的側邊去磨麻繩。一邊要小聲不能引起外面的注意。一邊又要提防他們突然進來,等麻繩磨斷的時候,許之槿額頭還有鼻尖都有一點薄汗。
迅速解開腳上的繩子,走到窗前盡量放低聲音打開窗戶。
外面正下着大雪,他對此地并不熟悉,所以就算僥幸逃了出去,他能不能活着回到陶甯身邊都是個問題。
是以,又關上了窗台,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繼而後退四五步。
可以清晰的聽到門外說話聲瞬間卡殼,甚至空氣都停下來了。
然後就是一腳踹開房門,就看到一身素色長袍的男子,安靜的站在屋子裡,一臉平靜地望着他們。
“我特麼不是眼睛花了吧?他不是被綁好扔這的?”
一邊說着一邊還揉了揉眼睛,旁邊那個顯然有點腦子,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拔出刀,做出防禦之勢。
“你,你老實點!”
許之槿這才看清楚兩個人,脾氣暴躁的是個人高馬大、就這絡腮胡的男人,約莫三十左右。另一個瘦瘦小小看着年紀并不大,二十出頭有些賊眉鼠眼。
略微停頓了一下,許之槿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還安撫他們道:“兩位别緊張,在下隻是無緣無故被帶到此處,滿腹疑問,不知道能不能見一面你們的寨主?”
“滿什麼問?特麼的給勞資說人話!”
絡腮胡話音剛落,就被小夥伴沖着後腦勺狠狠拍了一下。
“你特麼打他打老子幹嘛!”
“李鐵牛你是不是傻!他都說了要見寨主,你還問什麼問?”
李鐵牛揉了揉後腦勺,頗有些委屈:“聽不懂還不讓人問嗎……”
許之槿:……他現在從這裡走出去都沒人攔吧?
“咳咳,”
沒有辦法,許之槿出聲咳了兩聲,這才如願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李鐵牛,你在這裡看着他,我去找寨主。”
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你仔細盯着,别讓他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屋裡隻剩下李鐵牛和許之槿,關上門,自己一屁股坐在門口堵着,惡狠狠道:“老老實實待着!”
許之槿卻沒打算就這麼幹等着,面前的男子顯然……很容易騙,不出一會兒,許之槿就大緻了解了這個地方。
這座山頭位于華安城的西南方向,一直是土匪蝸居的地方。因為地勢高,易守難攻,華安城城主幾次派兵過來都沒能收繳,反而損失慘重。
他們這個寨子叫黑熊寨,整個山頭裡面黑熊寨極不起眼。寨主年紀頗大,隻有一個女兒,就是他們之前口中的大小姐,剩下二三十個人,都是一些孤兒,或是拖着年邁的父母走投無路才當了土匪。
昨天下午,他們的大小姐是一個人下了山,半夜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他。
許之槿懷疑,昨天晚上在客棧的一夥人包括打暈他的,跟這個什麼大小姐關系不大。但是自己是在哪裡被她帶回來的,是個問題。
也不知道陶甯在哪,他還是要盡快說服黑熊寨的寨主送他下山,隻有親眼看到陶甯沒事,他才能放心。
了解的差不多了,那瘦小的男人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