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老大讓你過去,跟我走吧。”
大概心裡有數,許之槿十分平靜:“有勞。”
黑熊寨并不大,幾步路就走到了寨子的大院正廳,屋裡坐着的就是已經花甲的寨主和年紀尚小的大小姐。
“老大,人帶來了。”
許之槿踏着不緊不快的步子走進,拱手道:“寨主,”
寨主跟許之槿預想的并不相似,這位寨主兩鬓斑白身形也有些消瘦,但五官冷硬,古銅色的眸子并不混濁,反而有種深不可測的樣子。
寨主沒說話,坐在下座的大小姐倒是迫不及待走到許之槿面前,十分驚喜:“你醒了呀?這麼看你果然更俊了!”
許之槿後退一步,目不斜視:“多謝大小姐相救。”
“你好厲害!竟然知道是我救的你诶!”
許之槿沒說話,她摸着下巴圍繞着許之槿轉了一圈,點點頭:“你真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了!我今天就要嫁給你!”
“還請大小姐三思。”
許之槿又退了半步,臉色微沉,眉目之間隐約可見不耐。
那大小姐卻不依不饒,許之槿後退她便上前:“本小姐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不是很正常!”
“芳兒,不可無禮,回來坐下!”
寨主終于發話,芳兒撇撇嘴,有些不服氣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嫁他!”
寨主看了一眼許之槿,突然笑了笑:“還不知道閣下貴姓?”
“免貴姓許。”
“聽口音不像是華安人,我看你周身氣質像個書生,你是路過華安城要去國都城參加春闱?”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
許之槿心裡一驚,沒想到這個寨主深藏不露,想了想,他回道,其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
“在下是書生,也是要去國都城,卻不是要參加春闱,是與内子一起回國都城探親。”
說完,藏在頭發裡的耳尖悄悄紅了,索性沒人發現。
“内子?你已娶妻?”
寨主皺了皺眉頭,那芳兒早就按捺不住,急聲道:“不可能!你騙人!”
“我昨天是在城門口撿到你的,隻有你一人!”
原來打暈他的人把他扔到了城門口?這是為何?
收回思緒,許之槿沉着應對:“在下與内子住在城内的一家客棧,因為需要熱水在下出門去了後廚,半路被人從身後打暈。”
許之槿努力忍住臉頰上升的熱氣,耳朵已經紅透。冷靜道:“寨主和大小姐若不相信,可派人去客棧一問便知。”
寨主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正要說什麼,卻被芳兒搶先:
“我管你有沒有妻子,反正你現在是我黑熊寨的人,今天必須娶我!”
“芳兒!不許胡說!”
寨主呵斥道,但芳兒看着許之槿那一張人神共憤的神顔,眼中隻有勢在必得的執念。
“爹,女兒非他不嫁!”
“隻要你一日不出黑熊寨,别人就不會知道你有妻子。你的妻子又不是貌美如仙,本小姐哪點比不上她!”
“來人,把他給本小姐綁起來,今天晚上本小姐就要拜堂成親!”
“寨主,請聽在下一言。”
“聽什麼聽,等你成了爹的女婿他自然就聽你的了,堵住嘴帶下去!”
許之槿沒想到這個大小姐行為如此瘋狂,而寨主顯然也默認。他第一次因為自己沒有習過武而懊惱,隻能任由被人綁起來帶走。
……
華安城城主跪在大廳中央,陶甯坐在上位,宿知站在身側,陶甯帶着鬥笠看不清神色,但語氣已是盛怒:
“華安城身為國都城最後一道防線,竟然連一個土匪都解決不了,身為華安城主,你對得起華安二字嗎!”
“殿下息怒,不是老臣不管,而是那山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地勢險要你就任由土匪橫行?!立刻召集人馬前去剿匪!”
“遵殿下懿旨!”
他感覺自己一定是倒了大黴了,長公主這會不是應該在南吳參加壽宴嗎?怎麼跟鬼似的突然出現在城主府門口。
而且上來就拎着土匪一事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一大清早的,跟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