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槿一身狼狽的趕回客棧時,已經是第二日晌午左右了。
一身月白色長袍染上了灰塵、泥土,都有些看不出原來的顔色,臉上更甚,像是從鍋底下鑽出來似的。
“原來您是住在天字間的貴客!怎麼會……”
許之槿進來的時候,掌櫃還以為是進來讨飯吃的乞丐,還好許之槿的聲音他記得。
“讓掌櫃見笑了,遇到了一些小事。不知道跟我一起住的那位小姐還在嗎?”
許之槿有些赫然,他知道自己這會十分狼狽不堪,但心裡更着急陶甯的安危。
“奧,跟您一起住進來的小姐昨日一早就出門了,這不,到現在都沒回來。”
“沒回來?她一個人出去?”
“是她一人,你們是未婚夫妻?吵架了?”
掌櫃也是昨晚上想了好久才想通,為什麼當日住進來是兩個男子,前天突然回來了一男一女,然後女的出了門,男的一身狼狽回來。
這很明顯就是一對家中父母不同意的癡男怨女私奔出來為了方便跑路才女扮男裝,然後兩個人吵架的,小媳婦生氣離家出走,小相公找尋一夜無果。
嗯,有邏輯有思維,自己當年沒中狀元真是大理寺的損失!
想了想,掌櫃又說:“你們當時是說住五日,昨日那位小姐出門的時候又續了十日,許是一時賭氣還會回來的,您别着急。”
許之槿勉強笑了笑,拖着疲憊的身子上了樓。
他是僥幸逃出來的。
前天下午的時候,他本來被堵住嘴關在一間屋子裡,直到晚飯時,還是最開始的李鐵牛和王五過來給他送飯。
李鐵牛上前一把拿開了堵在他嘴裡的布,又端起碗,極其不情願的舀了一勺飯遞到許之槿嘴邊。
“張嘴!”
許之槿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喂過飯,何況還是個男人。平靜的臉色都有一絲龜裂,下意識往後仰,嘴裡快速吐出一句話:
“不敢勞駕,你們隻管幫我把手松綁了,我自己吃。”
“你以為勞資願意喂你吃!”
王五搖搖頭:“不行,大小姐吩咐了,千萬不能給你松綁,你會跑的。”
“且不說你們兩個人我就一人,這房門還關着我又不會武功,我如何能逃出去?”
許之槿一臉無奈,又側了側臉,一副不松綁就不肯吃的樣子。
那王五細想了一下,覺得許之槿說的十分有理,正要說話,被李鐵牛搶先。
“老子伺候你你還給老子挑三揀四,愛吃不吃!”
說着,一腳踹翻了桌子,但手上的飯絲毫未灑。
他的想法很簡單,許之槿要是不吃他就拿回去給後院的娃娃們吃,總之氣歸氣糧食不能浪費。
許之槿沒想到李鐵牛的腦回路是這樣的,他是想借着吃飯的機會讓他們給自己松綁,後續再想辦法逃出去。
略微一停頓,就聽到許之槿聲說了一句:“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們竟然也要如此小心翼翼,怪不得黑熊寨一直被其他兩個寨子欺壓。”
“你他*說誰小心!”
李鐵牛這個暴脾氣,最聽不得别人說黑熊寨不如其他兩個寨,一把上前拽住許之槿的衣服,眼睛直直瞪着他,眼中充滿了憤怒。
“鐵牛你别沖動,他可是未來姑爺!快點松開!”
王五沒想到轉眼的功夫兩個人如此劍拔弩張,李鐵牛是一根腸子捅到底的傻子,下手沒個輕重,忙上去勸架。
“姑爺你也少說一句,我馬上給你松綁,馬上松。”
李鐵牛氣紅了眼,直接掐住許之槿的脖子,情緒激動:“黑熊寨是天底下最好的寨子!!!”
許之槿被他掐住了脖子,雙手又被綁住,大腦缺氧,臉色發白。
卻還是啞着嗓子斷斷續續說了一句:“我、我有辦法……讓……讓寨…寨子不受欺咳咳,欺壓,”
“砰!”的一聲,門被人踹開,然後就聽見寨主走進來:“鐵牛,松開他。”
李鐵牛一愣,别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但寨主和大小姐的話他唯命是從,冷哼了一聲甩開許之槿。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