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槿一下倒在地上,先是大口呼吸後又猛咳了幾聲,王五上前幫他松了綁。
寨主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許之槿神色恢複之後,才開口道:“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在下的确有個方法,但還請寨主答應事後放我離開。”
即使處境對他十分不利,但許之槿周身的氣場從未變過,一直在尋找最有利的時機,若不是遇上李鐵牛這個莽撞人,許是早就逃出去了。
寨主眼神暗了暗,面前的小子肯定不是池中之物,他弱強留,說不定會給自己招來大麻煩。
于是他答應了許之槿,隻要許之槿幫他解決問題,他就放許之槿離開。
許之槿心裡一喜,但面上仍然一片平靜。
“在下已聽聞黑熊寨一些大緻情況,寨主雖為土匪卻又并非歹徒。寨子裡絕大多數男丁都是當年寨主帶回的乞丐,還有一些無人贍養的孤寡老人,婦女大都是被人遺棄的孤兒。寨主辛苦養大他們,實屬不易。”
其實許之槿之所以一直保持理智,就是因為他在得知黑熊寨的情況之後,就明白寨主的為人絕對不能用土匪一詞來定義。
天下之大,那些家财萬貫之人更是數不勝數,但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寨主這種地步,更是無法想象一個鄉野村夫如何養活了那麼多人。
“拍馬屁這招可沒用,”
寨主邊說邊給許之槿倒了杯水,一派淡然。
“這片山頭的土匪之多已經對華安城來往百姓造成了影響,寨主你雖然隻劫富濟貧,但其他兩個寨子殺人放火無一不做,衙門多次派兵剿匪都失敗而歸。”
“在下的方法很簡單,寨主私下去見華安城城主,與他合作一齊将那兩個寨子攻破,要求事成之後讓衙門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還有戶口。”
“不行!我怎麼能做那種表裡不一的事情!我黑熊寨坦坦蕩蕩!”
寨主下意識拒絕,在他心裡,他雖然做得沒有那兩個寨子過分,但當年為了養活這些孩子,除了殺人,其他的他也幹過不少。心裡清楚自己是個土匪頭子,朝廷怎麼可能原諒他,若他去找城主,不等于送上門!
許之槿卻早已想好說辭,不等寨主懷疑,他緊接着說道:“這片山頭已經嚴重影響百姓的生活,就算華安城主不主動向朝廷求助,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管。如今朝廷的軍隊都在攝政長公主手中,長公主遠在南吳待回程之日必定路過華安城,屆時長公主若派軍隊出面剿匪,寨主可就沒有任何後路可走了。”
這裡他停了片刻,喝了一大碗水潤喉,也是給寨主思考的機會。
“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萬一城主不同意,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知道寨主已經動搖,許之槿乘勝追擊:“華安城主幾次剿匪失敗,定然十分沒有面子。隻要能拿下山頭,一來他解決了華安城多年問題,二來他也能向朝廷請功。”
“于情于理,城主沒有理由不答應。”
“更何況,黑熊寨有不少孩子,由于爹娘是黑戶所以孩子也是黑戶,寨主也不希望這些孩子一輩子都隻能是土匪。”
最後一段話,徹底說服了寨主。
他站起身拍了拍許之槿的肩膀,笑道:“我說話算數,你的方法我記住了,這就派人——”
“老大不好了!有官兵打上來了!”
外面傳話的人話音剛落,就聽見了馬蹄聲和各種吵鬧尖叫的聲音。
然後就是芳兒沖進了屋裡,一把拽住許之槿,卻撲了個空。
“爹,今天不知道什麼情況,這些武夫像是中了蠱似的火力全開,别的寨子都跑了,我們也快走吧!”
許之槿本來不想走,他本就是不是黑熊寨的人,去找官兵說明情況可以被送回去,但是寨主竟然在快要出門時突然讓李鐵牛把他拽住一起帶跑了!
他被李鐵牛半拖半拽,他們家跑在最後面。幾人到後山時,趁大家都在慌不擇路,許之槿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掙脫了李鐵牛不說,還順手将之前在柴房撿的碎石頭往幾人面上砸去,同時轉身就朝來的路往回跑。
“你站住!!”
芳兒下意識就要去追,被寨主及時抓住。
“回去送死嗎?!”
“這人十分聰明,我本想若能帶着他走,倒是跟你成了親,我們東山再起又何難。沒想到……算了,天命如此,我們逃命要緊。”
芳兒快要咬碎後槽牙,使勁跺了跺腳,極不情願地跟着寨主走了。
……
沐浴換下髒衣服之後,他匆忙打開隔壁的的屋子,裡面竟然沒有任何小甯的物品,整潔的就好像沒有人住過似的。
心裡一驚,他方才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分明跟他前天晚上被擄走前一模一樣,當時看到一半的書還在桌子上。也就是說店家并沒有刻意收拾過,那小甯的東西……她自己帶走了?
可是……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