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煥的沉默給了談非羽回答。
談非羽立刻下車:“我去找沈判。”
“你一個人類alpha,打不過惡魔alpha,你瘋了嗎!”
談非羽不敢想象沈判一個未分化的beta,一個17歲的少年,他要如何直接面對比他高階的惡魔。
千萬個念頭都在告訴他,不能讓沈判獨自戰鬥。
“轟!”
城堡轟然倒塌,沈判舒展八扇翅膀,沖破堅硬的城牆,鳥頭人身的惡魔緊随其後,撕裂整座城堡,與沈判對峙,一攻一守,誰也沒有占不到便宜。
瑪蒙的一個頭盯着與沈判作戰,另一頭看到了談非羽幾個人。
“在看什麼,戰鬥的時候分心可不好。”
談非羽的雙蛇圖騰在手心處顯出“不許上前”四個字。
現在确實不是自己上前的時機,他隻好站在原地。
沈判絞着天羽絲,狠狠纏繞在瑪蒙頭上,羽毛飛刃牽制與他戰鬥的頭身,沈判雙手拉緊,天羽絲鎖住瑪蒙的要害,彙聚的力量如同鍘刀,惡狠狠地砍下了瑪蒙的頭顱。沈判看準時機,一腳滴在瑪蒙的胸前,将他摁在大地上,大地開始地震。
厲宇昂從廢墟裡爬出來,他高喊:“沈判,鎮天鞭在這兒!”
“把我給你的瓶子打開,将水澆在上面。”
日月河水彙集天地至純至淨的精華,是對付鎮天鞭的唯一辦法。
鎮天鞭瞬間化為了霧氣。
“瑪蒙,接受審判吧。”沈判抽出日月弓:“你去死吧。”
瑪蒙突然變回厲盛南的模樣:“求求你,别殺我,我不是惡魔,我是被惡魔附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惡魔逼我的。我是好人。”
沈判如同倨傲的雄鷹,腳下的獵物瀕死前都會假裝求饒,他不會上當。沈判射出蓮花箭,穿透了厲盛南的身體。
但厲盛南依舊沒有變成白骨,他又再度變為了瑪蒙,與沈判戰鬥。如此反複,沈判有些力不從心了。
“怎麼回事?”談非羽覺得不對勁,惡魔好像是在故意和沈判鏖戰,在耗着他的力氣。
沈判的實際作戰經驗不夠,他完全沒意識到這是惡魔在故意使用車輪戰,在等自己靈力耗盡,等待喘息的機會。他強迫自己恢複靈力,但現在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使不出更多的靈力。
瑪蒙看準時機,趁沈判不備,将爪子伸長數十米,徑直穿透了沈判的胸膛,将他懸在高空,魔爪一分為八,折斷了沈判的八扇翅膀,一下一下的動作是惡魔固有的賞玩的傲慢,享受沈判在高空凄厲的慘叫。
掉在地上的翅膀還帶着沈判粉白色的血液。
談非羽知道自己身上有熾天使的力量,他拿出自己的蝴蝶刀,割破了自己的右手手掌,祈禱:“熾天使,我要救出沈判,給我力量。”
談非羽一飛沖天,短小的蝴蝶刀徑直插向瑪蒙的胸口前,熾天使的銀色光輝再度降臨,籠罩着瑪蒙,瑪蒙仰頭吼叫,放開了沈判。
談非羽不知道惡魔的命門在哪兒,他隻能一邊發洩怒氣一邊尋找突破口。瑪蒙痛恨關于熾天使的一切,他現在想要将談非羽生吞活剝,變成自己的食物!
沈判渾身被粉白色的血液淋濕,談非羽畢竟是人類,他殺不了瑪蒙,看來隻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了。
“你的翅膀....”瞿煥不是戰鬥型的天使,他想出力也是徒增傷亡:“我來幫你把翅膀接上。”
“不用了。”沈判解釋:“瑪蒙吞噬了厲盛南,他知曉了我們的計劃,他的目的是我。他想要我分化,趁我分化期無法殺死他,他想要轉換宿主。”
“厲宇昂。”
“沒錯。”沈判:“瞿煥,我要拼盡全力去對付瑪蒙,如果最後一招都沒能殺死他,隻能讓智天使出馬。”
“到時候,厲宇昂也必須死。”
沈判:“瞿煥,幫我護法。”
沈判周圍聚斂粉白色的光,他的身體變顯化為蓮花,沖天的光芒吸引來成千上萬的烏鴉,烏鴉群接住了談非羽。
“談非羽,我需要你。”沈判:“你的血至純至剛,是殺惡魔的利器,需要你用蓮花箭穿透瑪蒙的頭顱中央。頭顱中央是惡魔的死穴。”
“好。”
玄烏率領的烏鴉軍團發射玄鐵羽毛掩護沈判和談非羽,兩人坐着蓮花升天,蓮花瓣變為刺向惡魔的重鐵,束縛住了惡魔的身體。沈判将三根蓮花箭熔鑄為一根,用談非羽的血開鋒,沈判念動天使族自毀的咒語。
“di tor me uner lotu ”
咒語啟動,天空瞬間變為血紅,大地張裂數十米,大海攜帶海嘯湧出滔天巨浪,試圖要沖破雲霄,覆滅人間。
瞿煥嘴唇發白:“沈判...”
“我以殺戮天使的名義,執行審判的職責。”沈判碎掉肉身,融進蓮花箭,談非羽手握蓮花箭,在鴉群的掩護下,準而快遞用箭矢穿透了瑪蒙的頭顱中央,瑪蒙仰頭吼叫,天地震動分裂,他被天使的力量定身,失去了行動力,蓮花箭自頭向下穿梭,分解了瑪蒙的四肢,四分五裂的瑪蒙倒在地上,□□以粉末的形式逐漸消退。
談非羽被鴉群放回地面,蓮花箭化成了粉末,飛向了天國。談非羽聲音嘶啞,低沉着嗓音問瞿煥:“沈判是死了?”
“對。”瞿煥:“他的肉身易碎,翅膀已斷,天人魔三界,六道輪回都不會再有他的身影。”
瞿煥歎息:“他的殉道殺死了魔鬼的靈識,雖然沒有真正殺死瑪蒙的肉身,但起碼短時間内瑪蒙不會再出現了。”
“老大,節哀。”
厲宇昂鞠躬:“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家惹的禍,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我父親的罪證公開發表,還給所有人一個公道。”
瞿煥應該現在殺了厲宇昂,但他覺得不是什麼事都必須用殺戮解決,他笑:“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秉持善良,不要被惡魔操控。”
厲宇昂點頭:“謝謝你,我明白了。”
衆人還在為沈判哀悼,卻沒注意到厲宇昂的瞳孔掠過屬于惡魔的黃金豎瞳。
厲宇昂在一個星期之内,列出了厲盛南的罪狀,給了受害者一個交代,他還表明會在大學畢業後重啟公司。
談非羽的父親也終于在所有真相下洗刷了冤屈,市長也趕緊和厲盛南摘幹關系,帶頭為談非羽的父親補頒終生榮譽稱号,談非羽想他的父親在天之靈也應該安息了。
談非羽忙着處理記者的采訪,重啟了聖羽會,與警方繼續合作,米斯也不忘各種獻殷勤,他和滕建配合,繼續遊走在世界,做回了賞金獵人。
沈判呢?
他差不多忘記了沈判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了。半個月,他望向自己的手心,他還能看到肉粉色的的傷疤,雖然結痂但一用力還是會滲血。他将手放在胸膛,他的心好像丢失了一小塊,他試圖開心、試圖忙碌,卻怎麼也填不滿那一小塊的寂寞。
沈判很喜歡聽自己的心跳,他說自己分化後,心髒不會留在自己體内。回想起沈判,他的心停止跳動了一秒。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有些喜歡沈判。他也試圖解釋過自己是見色起意,但他吃飯、工作、睡覺,腦子裡全都是沈判視死如歸的眼神,堅定明亮,他的心也會因為沈判的言語、動作而加快跳動的頻率。
可這份喜歡,隔着種族,隔着天上地下,他的喜歡不會被沈判接受,他也不該喜歡天使。
“老大,你要的文件。”
“阿建,你有暗戀過嗎?”
“沒有。”
“你說如果喜歡一個和自己根本沒可能的人,有意義嗎?”
“如果追求的人沒有勇氣争取機會,确實是沒意義的。”
“看不出,你懂得挺多。”“以前沒事偶爾看看國内的小說,是識字,也是打發時間。”
談非羽揉揉頭:“你今天自己吃吧,我去健身。”
“好。”
談非羽戴好拳擊手套,一拳一拳地轟擊無辜的沙袋,腹肌和胸肌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想沈判真的死了嗎?他的使命還沒完成,他們是不是還有見面的可能?
那個時候,他還會認得自己嗎?
“幾年不見,你小子出息了。”
冷峻的男人聲音和厲宇昂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厲宇昂侃侃而談,和那個男人談着最近的娛樂産業形勢,男人手下的兩個alpha練習生,參加選秀節目分獲第一第二名,最後和其他三個個alpha組成了青少年熱血偶像團體,目标是闖出東亞,進入歐美地區。
這和半個月前的厲宇昂相差甚多。
“談非羽,你也在?真巧。”
“宇昂,這位是?”
“祁駿,我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談非羽。”
談非羽比他們兩個都高出半個頭,他看向祁駿,祁駿也在打量自己,他說:“小子,出息了,半個月不見,就變得這麼成熟?”
“人都是要長大的,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和他的父親是舊相識,知道他父親不幸去世,所以我也一直在照顧他。”
“哦。”談非羽想:“你們剛才說在男團偶像?”
祁駿:“我手下的兩個練習生,聯系了有五六年了。他們出道快一個月了,很有勢頭。兩人的單封能在數字智媒時代還能分别有百萬銷量,真的不錯了。”
“那很厲害啊。”
“當然,他們可是我的兩張王牌”祁胸有成竹大笑:“季禾很有實力,而且勤奮。代容嗎,雖然不苟言笑,但是也是個很有趣的人。”
談非羽的腦海裡将何舒的憤怒與這兩個名字聯合起來,看起來在祁駿眼裡,季禾比代容更讨他的歡心,所以暗箱操作讓季禾當了第一。
“是祁老闆慧眼識珠。”
祁駿:“還真會說話,一會兒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我這幾天忌酒。”
“是易感期要來了?”祁駿問。
每個alpha的易感期前都不能飲酒,不然會影響易感期後的荷爾蒙分泌問題,嚴重的話會影響生殖能力。
談非羽的易感期是在每年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所以仔細算算明天他就要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度過易感期。
不過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駕馭易感期内瘋狂的□□,所以也沒什麼難捱的。
“頂級alpha确實在易感期前不能喝酒,我也不強留你了。”
厲宇昂擦擦額頭的汗水:“我也不去了,我晚上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情人?”
“不是,長大了,不會随便和别人戀愛了。”
厲宇昂刷了房卡走進去,他微笑,挑着那人柔滑的下巴:“今天來得比我早。”
“嗯。”
厲宇昂:“今天,我們不開燈好不好。”
“你先去洗澡。”
“我在健身房洗過了。”
厲宇昂撕掉自己的信息素貼紙,苦艾酒的味道彌漫在房間,迷幻的味道侵略房間各個角落,厲宇昂将那人壓在身下,慢慢地解開了他的衣服。
“褲子。”厲宇昂命令身下的人照做。
“剩下的不用我再說了,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再教你。”
房間裡瞬間傳出不可名狀的聲音.....
智天使關閉了水月鏡,搖頭,看向日月河裡的含苞待放的蓮花,“你的殺劫已過,災後重生,你的力量會來到頂峰,也代表着你可以用高階的法術去對付難纏的魔鬼。”
蓮花包綻放一片花瓣,露出粉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