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的暴喝被玉佩碎裂聲截斷。整座寝殿的地闆開始震顫,懸浮的銅鏡碎片同時轉向西偏殿方向。祈竹鎖骨處的狼首轉為赤金,與鏡中殘影形成一道光弧,将靛青符紙上的文字投影到承塵——正是北狄可汗親筆簽署的盟約。
"冰棺開"三個北狄大字突然在牆面浮現,筆劃裡滲出冰藍色的液體。統領的刀終于掙脫血霜,卻劈向了虛空中的狼首虛影。祈竹趁機将染血的鏡框按在他護腕上,江渝的私印圖形突然烙進皮肉,将密信内容燒灼成永久印記。
窗外幽藍火光暴漲的瞬間,祈竹看見統領的面頰被暴起的碎片劃破——傷口形狀與她鎖骨圖騰完全對稱。冰棺方向傳來絲綢撕裂般的聲響,一塊玉佩的虛影浮現在兩人之間,裂紋中滲出帶着血腥味的寒氣。
"報!冰棺..."沖進來的侍衛僵在門檻。統領的刀哐當落地,他盯着手背上漸漸成形的狼首烙痕,護腕暗袋裡突然飄落半片燒焦的密信原件——那上面長公主的印鑒正與祈竹耳墜的珍珠同時迸出裂痕。統領的指尖剛觸到飄落的密信殘片,那紙頁便化作金粉簌簌落下。祈竹突然抓住他手腕,兩人掌心血痕相觸的刹那,冰棺方向傳來"咔"的脆響——像是有人咬碎了冰糖。"阿姐的簪花小楷..."她盯着統領護腕上漸漸浮現的烙痕,突然笑出聲,"原來江世子的私印是倒着刻的。"
西偏殿的幽藍火光突然暴漲,将兩人影子釘在繪着山海經的牆面上。統領反手扣住她手腕,卻看見自己手背烙痕正滲出淡金色的酒液。"十年陳釀。"祈竹耳墜的珍珠突然滾落,在血泊裡彈跳着變成渾圓的桑椹,"阿姐總說...唔!"
冰棺炸裂的巨響淹沒了後半句話。無數碎玉像蝗蟲般撲進寝殿,每片玉屑上都映着長公主執棋的手勢。統領的刀突然自己立起來,刀柄寶石裡浮出江渝的虛影,正将虎符按進燃燒的盟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