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未來勘探隊要去多遠的無人區..."他忽然停頓，喉結重重滾動一下，"我都會帶着你的照片，在每個經緯度坐标上标記想你的刻度。"山風卷起他額前碎發，露出那道三厘米的淡粉色疤痕——去年在怒江峽谷救我時被落石劃傷的印記。

我伸手觸碰那道傷痕，指尖下的肌膚微微發燙。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帶着厚繭的拇指輕輕摩挲我虎口處的墨迹——那是上周幫他謄寫地質報告時染上的碳素墨水。我們共享的每個細節都在月光下纖毫畢現：他沖鋒衣袖口的磨毛邊，我發間纏繞的格桑花瓣，還有兩人登山杖交錯倚靠投下的十字陰影。

"周然..."我的聲音被夜露浸得潮濕。他忽然摘下眼鏡，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翳。當溫熱的唇瓣輕觸我眼角的淚痣時，遠處傳來雪峰融水的潺潺聲，像古老冰川在為我們見證誓言。

篝火漸熄的噼啪聲裡，我數着他心跳的節奏。這個能背出喜馬拉雅造山運動每個紀年的理科生，此刻正用指尖在我掌心畫着等高線。當啟明星躍上山巅時，我們的睡袋邊緣已經悄悄系成了同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