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窗棂上簌簌作響,謝珩的指尖撫過頸間銀鎖,鎖芯"咔嗒"輕響,露出内側歪扭的"意"字。姜知意盯着那個稚嫩的刻痕,忽然想起七歲那年在冰湖底抓到的玉佩——内側同樣刻着"珩"字,被她娘親手系在長命鎖上。
"你娘咽氣前,攥着這鎖說了句話。"謝珩忽然扯開衣襟,心口舊疤在燭光下蜿蜒如淚痕,"她說'阿珩,你的命是知意給的'。"他抓起她的手按在疤痕凸起處,"十二道透骨釘,三十七刀,姜遠山要我記住謝家欠姜家多少條命。"
姜知意指尖發顫,疤痕下的心跳震得掌心發麻:"所以你接近我,就為讨債?"
"錯了。"他忽然将她抵在織機殘骸上,松子糖氣混着血腥味撲面,"是你娘把我塞進織機暗格時,用這銀鎖纏住我的脖子——"染血的銀鎖擦過她鎖骨,"她說'等知意及笄,把這鎖交給她'。"
窗外北風卷着雪片撲進來,謝珩的後背抵住漏風的窗紙。姜知意摸到他腰間暗藏的半枚玉扣,北狄圖騰的裂痕刺入指腹:"這玉扣是我娘給謝懷安的定情信物,怎麼在你手裡?"
"姜遠山屠謝家那夜,我娘把它塞進我襁褓。"他忽然咬住她耳垂,聲線嘶啞,"就像你娘把你塞進織機時,往你嘴裡塞了顆松子糖。"
五更梆子聲裡,姜知意撕開嫁衣夾層。褪色的血書飄落,林婉娘的字迹力透紙背:"懷安,姜遠山欲以知意換北狄王位,求護我女……"她猛然擡頭,銀鎖的鎖鍊勒進謝珩脖頸:"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北狄王室血脈?"
"比你知道得早十年。"他擒住她手腕按在織機梭子上,染毒的唇擦過她眼尾,"三皇子乳母在你足心點朱砂那日,我就在窗外看着——那根本不是祈福,是北狄繼承人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