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突然震動,數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謝珩旋身将知意壓在身下,箭矢擦過他肩胛釘入石壁,舊傷裂開的血浸透她半邊衣袖。
"你瘋了?"知意摸到他後背黏膩的血漬,"這毒見血封喉……"
"早被換成蒙汗藥了。"謝珩喘息着扯開染血的繃帶,"三皇子舍不得我死得太痛快。"他染血的指尖劃過她腰間銀鎖,"倒是你,方才故意激我走險道,就為試我敢不敢為你擋箭?"
地道盡頭忽現微光,知意掙開他的桎梏:"謝大人多慮了,我不過想看看……"她踢開虛掩的石門,"你們謝家修的密道,究竟藏着多少腌臜!"
躍動的燭火映滿密室,整面牆的楠木架上擺滿鎏金匣。最中央的玉匣刻着鳳穿牡丹紋——正是知意生母生前最愛的繡樣。謝珩劍尖挑開匣蓋,褪色的鹽引文書如雪片紛飛,每張邊緣都綴着金線繡的簡化纏枝紋。
"十年前失蹤的江淮鹽引……"知意抽出最底層的文書,朱砂批注的"三十七萬兩"刺得人眼眶生疼,"難怪姜玉柔的香囊總繡纏枝蓮,原是遮掩這紋路。"
謝珩突然劇烈嗆咳,烏血濺在鹽引文書上。他倚着木架滑坐在地,從懷中掏出半粒解藥:"噬心散……遇謝氏工匠标記的朱砂……會加速毒發……"
"所以這滿牆的謝氏飛燕刻痕……"知意碾碎解藥混着自己腕血喂給他,"根本是姜遠山設的殺局?"
石門轟然閉合的巨響吞沒了回答。三皇子的冷笑從通風口飄進來:"好一對亡命鴛鴦,這密室四壁澆了火油,二位不妨猜猜,燒起來像不像十二年前的謝府?"
火折子墜地的刹那,知意扯開謝珩的衣襟。他心口青紋已蔓延至頸側,卻仍死死護着那疊鹽引文書:"東南角……有謝氏工匠留的逃生道……"
"閉嘴!"她咬破舌尖将血渡進他口中,鹹腥味混着藥香在齒間炸開,"要死也得等我把鹽引繡成壽衣,給三皇子賀完大婚再死!"
火舌舔上楠木架的瞬間,知意撞向東南角的飛燕浮雕。機關轉動的轟鳴中,她瞥見逃生道石磚上的謝氏标記——每道刻痕都嵌着熒石粉末,正是她特制的夜光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