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娘中毒那夜，"他擒住她探向暗門的手，"熏殿的香爐也刻着這句詩。"鎏金香盒突然被箭矢擊碎，砒霜粉塵漫天飄散，"現在，你我是共犯了。"

暗門機關在箭雨中軋軋作響。知意摸到門縫裡的詩集殘頁，泛黃的紙頁間夾着幅女子畫像——三皇子生母年輕時拈花淺笑，鬓角戴的正是姜知意生母的纏絲步搖。

"謝大人這出戲，倒是唱得情深意切。"她将殘頁塞入袖袋，突然被謝珩按在暗門石壁上。

他指尖沾着砒霜粉末，在她唇上抹出血色："姜姑娘可聽過'飲鸩止渴'？"染毒的呼吸近在咫尺，"比如明知你是仇人之女，卻偏要……"

暗門轟然閉合，箭雨被隔絕在外。知意咬破他指尖，毒血混着藍鸢尾香在舌尖炸開："比如明知你要弑君，卻偏要替你遞刀？"

黑暗中響起機括轉動聲。謝珩突然悶哼，肩胛撞上凸起的石棱。知意趁機扯開他腰帶，暗藏的密令飄落——"臘月初七，血洗金銮"。

"原來謝大人的真心話，"她将密令按在他滲血的箭傷處，"都刻在骨頭裡。"

更漏聲催，暗門忽啟。知意攥着半片殘破詩箋沖出，身後謝珩的咳嗽混着血腥氣："姜知意，你逃不出這局……"

禦花園的枯井旁，知意展開浸透毒血的殘頁。姜父的詩句在月光下扭曲變形，竟與香爐底刻痕拼成完整的弑君诏——"甯負天下不負卿，且借東風焚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