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一樓,一層一層,她跑得頭暈眼花也不敢停下。後面隐隐傳來咚咚聲,那是每次跳下發出的聲音。
老僵屍在跟着她!
聞語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她隻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會兒能控制,一會兒又不能控制身體,大腦空白,但身體自主行動。她想不了那麼多,但是她知道這詭異的一切在幫她逃命。
雖然也帶來伴随的危險。
比如給老僵屍開門。
老僵屍在後頭緊追不放,離她越來越近,鋒利指尖就差一點點就能戳到她的後脖子……
聞語穿過黑暗長廊,幽幽紅燈照亮窗口路徑,眼珠子不受控往左上一動,黑暗陰森台階出現。左手抓着扶手,一個刹車,踏上台階。
後頸冷風至!右手水槍當即貼着左肩一轉,滋出幹涸雞血。
沒錯,那碗幹的要凝固的是雞血。
因為太幹,聞語兌了些水進去,搖均放進水槍。
“嗷!”
老僵屍仰頭痛苦哀嚎。
一個樓梯拐彎,她趁機用餘光瞄了一眼,老僵屍停在原地,一雙青黑眼珠爆出血絲,漆黑口腔生煙。
她竟然看到老僵屍長在外面的獠牙尖尖有兩個小紅點!
後脖子突然一寒,覆手上去,指甲扣着,發出輕微響聲。
冷硬、冰涼、順滑。
用指尖摳着,那東西穩穩貼伏在她後頸。用力摳了幾下,發出的刺痛讓聞語皺了眉。她把這事跟身體不受控一事抛在一邊,專心逃命。
每次覺得跑不動的時候,身體本能總是會讓她詫異繼續往前跑。從一樓跑到六樓,看了一眼壞門的房間,繼續往天台上沖。
天台漆黑,聞語遙望的下邊更黑。
她在這邊,老僵屍在另一頭。
兩方僵滞。
青黑布滿血絲的眼珠子直直看着她,膝蓋微屈,一個起跳,竟然直接跳到聞語面前!聞語被吓到慌神,老僵屍低頭,尖利獠牙擦過她側頰,往肩膀上紮!
“呵!”
尖牙撞上硬物,聞語并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她發神的盯着那對青黑眼珠,老僵屍呵呵吐氣,動作緩慢。
緩過神的聞語眨了眨眼,擡手推開壓在身上的老僵屍。老僵屍放下的雙臂忽然擡起,聞語被撞的倒向後面摔倒,沿着地面滾了幾圈。
聞語後背懸空,她滾出了天台,大睜着眼望着老僵屍。
黑霧漫開,一輪邪月當空照着一棟陰森别墅。别墅頂層天台,一穿着腐舊清朝官服的老人立在天台,雙臂伸直,靜止不動。腳尖并在一起,有石灰色往上蔓延。掉下天台的女人穿着卡通發黃睡衣,臉色慘白,一雙眼裡嵌着紫色豎瞳,豎瞳死死盯着老者,嘴角詭異上揚。
咔嚓咔嚓。
石化已到老者小腿。
女人直直掉下,如斷線風筝。
老者石化猛漲,一下跳到胸前,很快到了腦袋。
一尊雕像突然出現在空寂天台。
從頭頂突然出現一道裂縫,裂縫向四周散開,幾秒,石像碎成一堆石塊兒。
有風經過,石塊兒眨眼不見,僅剩一張紙晃晃悠悠飄到石塊剛剛所在的地方。
紙業平展,是一副OC圖。
是一幅正面老人僵屍圖。
……
“啊!”聞語驚醒,一臉茫然,汗水淋淋。
她皺眉揉着頭,不爽進浴室沖澡。一身清爽坐到桌邊,看到對面黎戊一怔,随後很快反應過來今天是周末。
于英解下芭比粉蕾絲圍裙走來,手背貼着聞語額頭,關心道:“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對面黎戊也是皺眉看着她。
聞語苦笑,“可能是做噩夢了吧。”
父子二人皺眉對視一眼,開解幾句,聞語也隻是聽聽,抓緊吃飯然後去趕稿。
聞語盤腿彎腰坐在床,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來人竟然是黎戊。
聞語有些詫異,問他“你來幹嘛?”
黎戊拿出一小瓶糖,綠色糖紙晶瑩剔透,他坐在床邊,倒出一顆糖給她,下巴點點,“喏。”
拿過他手中的硬糖,撕開糖紙丢進嘴裡,是熟悉清涼的薄荷味。聞語享受的眯眯眼,伸手要第二顆。
黎戊沒有給她,認真道:“再做噩夢記得跟我們說。”
“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讓我怪雞皮疙瘩的……”聞語抱着自己。
黎戊額頭青筋一跳,當即用手指用力戳着她頭,“你就見不得我好是吧?我是怕你做噩夢後哭哭唧唧的纏着我!”
“我有嗎?”
黎戊看着她忽的閉上嘴,甩過頭,耳尖發紅,道:“你不記得了。”
聞語看着他慌忙離去,門砰地關上。癟癟嘴,這才是她認識的小混蛋嘛。
她心裡不禁抱怨,明明她比黎戊更可靠啊,為什麼薛術會把糖交到黎戊手上?是怕她監守自盜?
她真的好好奇那糖出自哪裡,把能跑的地方都跑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那種牌子的糖。
還有,黎戊那小混蛋居然會污蔑她!她怎麼會纏着那小子嘛!
萬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