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眼，選擇一個最沒有危險的，又想想，反正小女孩兒先示範給她看，不必親身探險。指着腳下蘿蔔，揚起下巴。

包麗臉色發黑走來，蹲下，雙手握住蘿蔔頂端綠色就拔。她“哈”了一聲，一個用力屁股墩兒坐下，一個球狀東西飛在半空，張嘴嘤嘤哭着，砰地掉地，紅水漫布。

聞語怔怔看着那東西，在她眼裡，那哪裡是蘿蔔！？明明是五六歲稚童的腦瓜子！

“姐姐你那麼驚訝做什麼？這就是跟蘿蔔啊！”包麗手輕輕拍上聞語後背，看着那摔下來的‘蘿蔔’，癟癟嘴，可惜道：“啊，蘿蔔摔壞了……”吭哧吭哧跑到一邊，找了根小的，這次輕松拔了出來，紅土紅水嘩嘩落着，她拎着‘蘿蔔’朝聞語走來，模樣笑嘻嘻。

看着女孩兒手中晃動的嬰孩腦袋，面色蒼白，五官滴血，斷裂的脖子有什麼在晃動，聞語眯眼瞧，是成球成團的粉紅肉球，斷裂脖子處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聞語當即惡心想吐。

忍住惡心，忍住害怕，聞語蒼白着一張臉，對包麗豎起大拇指。

女孩兒脖子陡然拉長，湊在面前，伸出舌頭舔她側臉，吸溜一聲，“害怕就别憋着，越憋越怕，直接瘋了不是更好？”

聞語緊閉雙眼，嘴裡念念有詞，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包麗疑惑，附耳上聽，隻聽她快速念了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接着是越唱越響亮的國歌，“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唱到最後居然用吼着，也不管跑調不跑調。鼓起勇氣後伸手一指如可汗大點兵，包麗不爽卻還是順着她指的方向移動。

聞語搜腸刮肚，恨自己年少輕狂為什麼不多學一些凜然大氣的歌曲，都去學一些酸調甜蜜的情歌。最起碼也要學一首成吉思汗啊！也不至于現在隻能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和國歌輪流上位壯氣壯膽。

沒事兒，最起碼咱會唱一句！

“成、成、成吉思汗！”

一邊唱歌，一邊緊緊盯着包麗動作。

這次她指的是茄子，顔色偏淺，看起來更像是粉色，還有一些深近黑色。包麗剛靠近，茄子莫明腫脹起來，女孩兒皺眉，神情不爽，伸手握住，那粉嫩茄子突的爆出白漿，噴得包麗滿頭臉都是。

“這東西和那該死的那東西一樣令人作嘔！”包麗氣道，直接捏爆一個，其他有些萎了，有些更是直接爆出更多濃郁的白漿，散出怪味。

手指換位，這次是四季豆。

在聞語眼中，細長竹竿上，青藤盤繞向上，挂着的那些肥嘟嘟纖長的并不是真正的四季豆，而是一根根人的手指。

沒錯，是……人的手指。

包麗擦掉頭上白色渾濁液體，悶悶過去，低腰，繞着竹竿轉圈，挑着個大、體肥的摘下，手指也沒有作怪。

聞語加強自己的視力，看到女孩兒忽然一頓，蹲下身扒開土快，拿出一根髒兮兮骨頭突出的手指，那好像是個小孩的手指。包麗直接把那節食指塞進嘴裡嚼着，撕皮吃肉，舔舔唇，随手丢掉骨頭。肉那麼少，她偏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聞語詫異，她還頗為心情好的解釋了一句，“是那小賤人的。”

指尖方向又一轉。

包麗皺起眉頭，低下身手小心摸去。辣椒紅彤彤挂着，中間突然裂出一條縫，張開，用力一把嘴，含住包麗手指。包麗當即目光一沉，伸手扯下，更多嘴巴似的辣椒纏了上來，張嘴含住她手指，上下嘴唇摩擦抿着，包麗指腹明顯發紅發腫起來。

她張大着嘴，嘴巴比腦袋還要大！一口吃下自己的手，連忙退後，遠離辣椒群。手腕光秃秃，重新繞回四季豆區，擡頭打量，繞了一圈，麻利摘下五隻，又到人皮包菜地，撕下外面一層。薄薄菜葉瞬間厚實，被包麗貼在手腕，然後裝上五根手指。

聞語早就看的目瞪口呆。

她指南瓜，包麗抱來個人頭；她指土豆，包麗挖出不少碎肉塊；她指芋頭，包麗帶回分塊的大腿肉……

把能指的地方指了個遍，女孩兒任勞任怨，知道聞語沒有再能指的地方。她看着女人，微笑道：“姐姐應該都看懂了吧？”頗有些咬牙切齒。

聞語緘默，低下頭，餘光看着女孩兒越來越興奮的臉色，目光投向地上一地‘瓜果’，不解道：“這些還不夠嗎？”

包麗瞬間一僵。

請求不能拒絕。

先是肚子餓要求做飯，然後借沒有吃飽、廚房食物不夠到出來采摘，一次一次疊加，後又要求聞語親自采摘。聞語借不會采摘反向請求女孩教她，試探這些奇形怪狀的‘食物’，順便完成前一個。

多重請求相撞，優先選擇第一個。

第一個更準确，剩下其他都是它的延伸。

聞語一直把緊急重要的事情列在前頭做第一，次要可暫時放棄或無視。

腳下土地震動，‘辣椒’張嘴，‘茄子’面向這邊，‘四季豆’連連打顫，‘蘿蔔’跳出地面，‘南瓜’滾動作響。

地面晃動越拉越大，聞語抓着老僵屍手臂，直直盯着包麗。

包麗扯唇扭曲佯作笑意，眼裡寒光閃閃，道：“是的姐姐，這些足夠了。”

聞語賭對了。

第一個請求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