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并不氣餒,而是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看向陽台,“你就不好奇嗎?”
水聲依舊,滴答滴答,打破二人沉悶氛圍。聞語抿嘴,彎腰從角落砸出積灰的菜籃子,抖了抖,拿出鑰匙出去。
少年急呼:“等等我啊!”
一下樓,便被旁邊擺攤賣剪紙的老奶奶拉住,奶奶慈眉善目,穿着整潔,白色發絲整齊搭在腦後束在一塊兒。她樂呵呵笑着,拉人坐下講些趣事,關懷問他們還有什麼缺的,可以幫他們留意留意。聞語目光垂下,看着桌上精緻的剪紙。
雙魚戲水,富貴牡丹,飛龍在天,年娃娃……
眼睛眨眨,誇贊奶奶手藝好,直把老人家誇的更加樂呵。老奶奶掏出一張紅紙,折疊,描畫,拿起金剪刀順着墨線開裁。
那手巧的啊,咔嚓咔嚓幾下,碎紙屑掉進圍裙裡。老奶奶笑得眯眼,展開,小紙人手拉着手竄在一起,一共有十個。
“這是送給你的,小語。别成天愁眉苦臉,記得多笑笑。”
聞語笑着說了聲謝,把紙人折好放進軍綠挎包,老奶奶揮手不再留人,“你快去做你的事吧,”擡頭仰望天空,“一會兒怕是要下雨啰,小語你得準備好哦。”老奶奶拍着聞語肩膀,推走她。
距離還是不能走遠,隻能在房子周圍百米活動,心裡可惜,還是在附近小超市草草解決,專門買了些冷凍品,耐放。
“你不買些青菜嗎?”少年說着,随手把一捆白菜秧丢進購物車,聞語瞥了一眼,選了土豆,抱了南瓜。第一眼看到時,不禁勾起之前回憶,差點吐出發糗。強迫逼自己多看幾眼,才緩解下去。
結賬,回家。
天色沉沉,不過逛了一會兒,轉眼就要下雨。一人抱着一大袋,在人海中逆流而行。聞語餘光也在打量周圍,發現很少人往他們那個方向過去,疑惑一瞬,還是大步跟上少年。
到家時,已是氣喘籲籲,東西丢在桌上顧不得收。喘過氣,聞語還是把菜一一分開,收進冰箱。
“咚咚咚。“
敲門聲急促,外面人急迫,停了一秒見沒人性,又瘋狂敲門,第三下更是直接撞門了!聞語剛從廚房出來,看沙發上一動不動打遊戲的少年,略微不爽的踢踢他伸長的腿,斥責他為什麼不開門。
“别随便開門,外邊的也不一定是人。”少年懶懶道。
聞語過去的動作一頓,仍背着他,沒有轉身,語氣輕蔑,“不裝了?”
少年驚訝,“我裝什麼了?”
“你是黎戊。”聞語堅定。
少年肯定,“我是黎戊。”
聞語臉色一陰,門縫撲出大量水進來。少年一跳把聞語拉遠,揚唇冷笑,“這是憋不住了啊……”
冷冷看着少年側顔,聞語問:“你知道些什麼?”
他承不承認自己就是現實中的黎戊已然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如何擺脫這裡。聞語緊緊盯着他,不錯過他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少年依然淡淡,像個觀客。轉身拿起辦公桌上的那沓草稿,指着晾衣服那副,“我不過是知道着作者奇思妙想思路的普通人。”
神TM的普通人!
在這種時候非要裝個B麼!
“解決這裡一切的源頭在七樓。”
“那個殺人兇手?”聞語摩擦下巴,手撐着臉。
黎戊别了眼門口,“時間不多,她要進來了。”
聞語看去,門口積了一大灘水,水波晃動,向四周漫開,迅速沾紅,似血。紅水揚起,聚集成一個模糊人型,身上不斷有血色水滴砸下,慢慢靠近。
那是個女人,走得很難,身後脫出一條鮮豔的血色痕迹。她伸着手,虛撫聞語臉,喃喃道,渴望道:“我的皮丢了,把你的皮給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越說越狠,怨氣越大,最後自怒起來,光滑平整的頭部瞬間凹下三個坑,雙眼和嘴,可洞裡空空,隻能看到裡面流動的血水。
她整個人就是水做的!
“我要你的皮!我要你的皮!把你的皮給我!”血水女人朝聞語撲來。
聞語轉身躲過,一個轉圈,胸前垂着火箭炮,扛起就沖血水女人噴火,把女人燒幹!女人胸口燒了個洞,更多的血水怼在那處,填補空缺。聞語對着幾個方向又噴火,女人軀幹接觸燒幹,直接倒塌,化成一地血水。
血水不甘流向聞語,瘋狂嘶啞,非要聞語的皮!聞語跳上沙發,扛起少年,夢中就是好,她想要多強就有多強。然後皺眉,這裡太小,她不好施展,有利有弊,血水女人同樣被限制。
“滴答、滴答。”
血水一顫,慢慢褪去,平攤成一張薄餅,瘋狂顫動。
聞語悄聲退向門口,摸向門把手。
“啪嗒、啪嗒。”
突兀的拖鞋聲響起,在這方靜谧的空間,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