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住在隔壁,也叫黎戊。
跟現實中的黎戊同名同姓,模樣也長得像,不過就是年紀小了點。
他綴在後頭,默默跟着聞語進了屋,熟悉的轉身進了小廚房,叮叮咚咚不知在搞什麼。聞語則盤腿坐在地闆上,地闆被拖的幹淨泛新,眼睛緊緊盯着兩張撫平的畫紙,耳朵裡傳來少年的弄響聲,和陽台上面的滴水聲。
上面有那麼多的衣服要洗嗎?
成天都能聽到滴水聲!
煩死了!
目光盯着發呆,少年出來,端着一碗煎蛋,把買的早餐放進盤子裡,還熱了兩杯牛奶。拉開凳子拿着一根油條就開吃,聞語回神過去,也抓了一根油條。
忽的,少年皺眉,“你這兒怎麼那麼吵啊?”他不耐看向陽台。
“上面的衣服沒有擰幹呗。”動了動身子,調整成舒服的坐姿,餘光有意無意瞄着少年。聞語說的無意,可聽着有心,少年先是一僵,然後臉色泛白,顫着嘴唇,指着天花闆。
道:“可這幢樓隻有……六層啊……”
聞語呆住,咽咽口水,僵硬癟着唇,擺擺手,“你是睡糊塗了吧,旁邊女人的男友就借住在上面……”
少年又是一怔,臉色更加蒼白,“可是……旁邊的房間早就沒有人住了啊……”他說得輕聲,聞語卻如被雷劈了一樣。
兩人突然沉默不說話。
“聞姐,你在家嗎?”外面突然傳來大學生陰森的聲音。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是嘩嘩的滴水聲。
聞語拉着少年靠近,叫他看人,她奇怪道:“外面是下雨了嗎?”
外面頓了一下,沙啞笑道:“是啊,下了很大的雨。”
有水堆積門外,朝裡面擠來,天氣也格外配合大學生的話,轟地嗙铛嗙铛砸下水聲。
少年踮腳盯了一會兒,瞬間如鴕鳥縮回頭,雙目無神,驚懼看着我。手指指着外面,蠕動着嘴:“那、那人……上個星期就死了!”他說得驚恐,聲音細若蚊,猛地退到聞語身後。
聞語一顆心直接吊了起來,上不來下不去。艱難扯着唇,明知外面看不見,還是僞裝起笑容,提着聲音,“騷年啊,愛情這種事要自己主動去追求,不能靠别人幫助。”
輕言細語,像一個溫柔的大姐姐在安撫人。
“這種女海王就需要你強勢一點,讓她看看你的霸氣,然後拜倒在你的牛仔褲下。”腦袋裡瘋狂轉動,想着法子勸說大學生,“靠山靠樹靠人靠不住,最後始終都要靠自己啊!”
她說得苦口婆心,為自己點蠟,繼續以‘長輩’身份良言相勸。
“聞姐……”大學生靜了會兒,忽然道:“那我先回去學穿搭,明天你幫我看看。”
聞語啞言,要推。
“不許拒絕!你們女人都是大豬蹄子,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真心把你當成姐姐!”
聞語閉嘴,應了,這種事要慢慢來,不能太過,就如熬湯,小火近炖半小時,這樣精華就會都在湯裡面。
突然轉變情緒,也容易惹起大學生的懷疑。
少年出去一趟,回來時抱着一台遊戲機,自娛自樂霸占着客廳唯一的小沙發。瞥了幾眼,少年遊戲打得沉迷,而聞語盯着面前整理好的草稿發愁。
臨近中午,少年忽的啊了一聲,飛快蹿出,幾分鐘又蹦蹦跳跳進來。聞語雙手環胸,倚門看他,透明的三四個塑料盒,兩盒米飯,一個韭菜炒蛋,和一個西紅柿炒雞蛋。目光凝住,不自覺咽咽口水,是該出去買菜填充家裡的冰箱了。
少年熟稔的來到那張老的生鏽的木桌,木桌面,鐵支架。小方桌抵着牆,穩穩站立,四個方法啪地放了上去,小桌明顯顫了顫。他像隻活潑亂跳的兔子,裡裡外外忙着,端來兩條小闆凳。
對面而坐。
打開盒子,少年熱情笑着,頭上短發跳跳,随後又支楞起來,看起來憨憨的。他忽然湊近,“怎麼樣?我奶奶做的!”他語氣驕傲,分了雙筷子過來。
聞語默默盯了他一會兒,不說過,低頭吃飯。
飯後,少年收拾垃圾,看着聞語還在盯着那堆草稿,悄悄靠近,打算吓她一下。猛地蹦起,雙手搭在聞語肩上,果然把人兒吓得不輕。他轉了轉眼珠子,試探道:“我們要不要上去看一下?”
他指了指上面的七樓。
嘴角毫不意外勾起,很快又被聞語收斂回去。她一直在懷疑少年就是現實中的黎戊,他演得太誇張了,可以去唱音樂劇了。還……一直引着她去探究七樓……
做一些令人深思的小動作,比如憑憑望向七樓。
結果通通被聞語無視,忍到飯後直接說了出來。
他演任他演,她自穩然不動。
她等着他自己親口說出來。
聞語放下水杯,“我要先去買菜。”少年跳到她身邊,熱情挽着她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聞語眼珠睨他,“我可沒說要去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