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煎蛋挺香,餘豆果有個無底洞一般的胃,聞着味兒憋着尿特意找來的,如今也就探頭看:“哇,你别是有什麼毛病吧朱向明?你給他煎個雞蛋都是愛他的形狀啊?”
“嘿你小點聲!”
說話疾言厲色,口癖有點耳熟,餘豆果看年輕人純情但不老實,眼底都是血絲,臉也漲紅了。
肯定有事兒,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或者那個呗,他拿手肘撞撞朱向明,一臉邪惡:“怎麼說?昨晚上你騙我閨女跟你躺一塊了吧?你們倆背着我幹什麼好事沒有?”
握勒個草?誰是他閨女啊!朱向明心虛,但竭力否認:“關你什麼事!不是!我們能有什麼事!你别瞎說!我這是給憲兒弄的!”
都這樣了肯定有事兒,但再問下去,朱向明本人得跟這雞蛋一樣全熟喽,餘豆果隻好大發慈悲地放過他。
“給我也弄碗面啊,”說完,餘豆果又問朱向明:“唉對了?弟弟呢?什麼倒黴孩子,昨晚上摟着我一身是汗的,走了也不說一聲!”
哈?朱向明聽見,一開始是想瞪他,說你好意思問得出來,但轉念一想,他這沒事兒人的無辜樣子,不像是假裝的。
難道昨晚上是裴青眼花看錯嗎?也不無可能,畢竟他也就大半夜裡慌裡慌張開門看了一眼,朱向明想,我那沙發或許是保住了,但是——
但是餘豆果提醒他:“朱向明,你再不關火你這心就糊了。”
确實要糊啊,隻是朱向明糊的不是那顆心,而是腦子。
昨天奇今天也奇,餘某人這賢良淑德過了分,甚至還幫自己先把一邊的竈火給關上,朱向明因此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把煎好的一個雞蛋先鏟進旁邊的面碗,然後轉向一旁的湯鍋。
都弄好了,他才問餘豆果:“你最近還挺惦記弟弟啊?”
說不上惦記不惦記的,餘豆果自覺答不出,便皺眉别開視線,轉移話題:“水是不是開了?”
煮面的鍋底确實冒起小氣泡,朱向明暫時告别心事,習慣性地往裡頭放一勺鹽一勺油,再将把面條也放進去,用筷子輕輕攪動。
餘豆果在旁邊看得一驚一乍:“卧槽?這麼講究?什麼門道?”
朱向明道:“放點油和鹽它就不黏。”
有用的知識增加了,餘豆果啧啧稱奇,然後又看朱向明往燒滾的面湯裡加了碗冷水:“這又什麼規矩?”
解釋是不想解釋的,但朱向明耐心道:“反正這麼煮面條能好吃。”
行吧,見鍋裡的水反複燒開兩三回,朱向明也反複往鍋裡加兩三回的水,餘豆果依舊驚訝:“有點意思啊。”
有意思嗎?朱向明驚訝後失笑,因為從前他是不會說這種話的,對這種活也完全沒興趣。
今天還不止是有興趣,餘豆果見他把面條過涼水然後撈起,甚至有點躍躍欲試:“喂,不然你回頭也教教我做飯呗?”
朱向明:“……”
朱向明:“你今天中邪了是不是?”
怎麼說話呢?餘豆果不樂意,正要反駁,忽然發現外面衛生間的水聲戛然而止,然後有人正自外頭敲門。
“誰?”
這敲門聲都有固定節奏,聽起來像極了強迫症,看朱向明好奇示意自己去開門,餘豆果卻是不動,就抱着手看有個夏憲趿着拖鞋,頂着滿頭滿臉的水從廚房門口一路小跑經過:“來啦~來啦~”
哎喲喂,餘豆果是徹底懶得動了,用眼神示意朱向明你再看呢?
朱向明秒懂,是邱老師。
那可以不用管了,而且好不容易才等到夏憲捯饬完自己,餘豆果拍拍朱向明的肩,轉身離開廚房,也去洗手間放水,也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