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春天到了,萬物新生。可她剛出生的小女兒卻死去了,春煦也不見了。
“媽,媽。你怎麼了?”
生母還沒有講完,卻見她忽的捂住心髒,貼緊了椅背,仰頭張開嘴拼命呼吸着。
“藥,藥...”
她從牙縫中擠出來了幾個字,那枯槁的手哆哆嗦嗦的要往大衣的兜裡伸,可她不斷抽搐着,動作連續幾次也沒有成功。
甯婵月意會,連忙從生母的兜中掏出了一瓶藥,掃了眼說明後,倒出了兩顆藥,就着飯店的茶水塞進了生母的嘴裡。
“用打120嗎?”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甯婵月也有些慌了神,她把生母抱在椅子上,這樣問道。
生母搖搖頭,她似乎對這事頗有經驗,咽下了藥後,她拼命下壓着背,一手按在心髒的位置上。過了許久,她終于擡起頭,面頰上恢複了些許紅潤,有些虛弱地看着一旁幫她順着氣的甯婵月,說道:“我沒事。你...你坐吧。”
但經過了這麼一折騰,生母正虛弱着,二人似乎也不好再在飯店吃些什麼,帶生母又緩過來了些後,甯婵月便提出送她回酒店,讓她先好好歇會。
“我住在健康路的那家希爾銳。”
扶着生母坐在車上時,她說出了她在南城的住址,甯婵月聞言後,擡頭看了一眼生母,不過卻沒有過多疑問,便拿起手機搜起了導航。
感受到了甯婵月那一瞬的目光,生母頓了頓,又說:“小遊昨天幫我訂的。之前你妹妹...就是春熙幫我訂了一家賓館。小遊昨天去了,嫌裡面太破又不衛生,就非要給我換一下。小遊她...是個好人,還下了那麼大功夫,幫我找到你。”
聽到生母的最後一句話,甯婵月的太陽穴條件反射似地跳了跳,但卻也罕見的并沒有質疑。
生母住的地方與徐歸一的家并不順路,甯婵月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生母說着話,之後生母似是困了,聲音變得輕飄飄的,再然後,便剩下了均勻的呼吸聲。
甯婵月便一個人左右注意着路況開着車,但到了最後一個紅路燈口,甯婵月的餘光似是看到了什麼,她将車停在了路邊,一個人下了車。
再到上車時,她的手裡拿上了大大小小的煙花。
“這是什麼?”剛才還小憩的生母已經睜開了眼,她直起腰問道。
“這是給我的al...”可不知為何,甯婵月的瞳孔卻忽的縮了縮,再張嘴時,她又改了說法,“這是給我未來的alpha用的。”
生母一下來了興緻,她探着身,問了些許關于徐歸一的問題,就這樣問着問着,甯婵月便送生母到了酒店,整個下午都在酒店陪她說着話,直到最後一縷陽光纏纏綿綿的從屋内褪去,甯婵月下樓給生母買好了晚飯後,才依依不舍的和她道了别。
......
“我晚上不回來了。”
當甯婵月回家關上門,剛把鑰匙放在鞋櫃上,卻看見徐歸一在手機上剛剛發來的這條消息。
可明明說好的晚上會回來。
甯婵月的眼眸暗了暗。
她本來已經想好,如果徐歸一有時間,晚上她要抱着徐歸一,和她說一說見到生母的喜悅與依戀,也想要問問她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很忙嗎?”甯婵月回道。
如果不能抱着說,那哪怕打個電話也好。
但過了半個多小時,徐歸一才回道:很忙。今晚要忙到十一點多,才能去醫院看妹妹,所以沒空回家了。
不過也不是今天,似乎徐歸一一直以來都挺忙的。
甯婵月坐在沙發上,她顯然的是有些失落,在聊天框上又打下來幾個字,可還沒發送,卻又盡然的删除了。
但她踟躇了些許,目光在瞥見了遠處的那抹青山後,歎了一口氣,還是發送道: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明天妹妹是不是也要出院了?我想明天下午就帶你去山裡,我們在山裡過生日,你有時間嗎?
過了半晌,她又補了句:沒有時間的話,在家裡過也行。
但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時間悄然而過。
甯婵月時不時地盯着手機,徐歸一卻久久沒有回複。
...
“導,我把明天的活也忙完了。我明天可以請個假了吧。”
在解下白色長袍後,見隔壁導師的辦公室依然亮着燈,徐歸一敲了敲門,這樣問道。
導師松了口後,徐歸一又和導師聊了兩句,就退出了辦公室,這才拿出手機,見到甯婵月給她發來的那條消息。
徐歸一立刻回道:當然去的。
之後徐歸一為了省錢,便走路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二院,快要走到醫院時,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天邊的殘雲,吹晃了街邊的敗柳。
也吹動了徐歸一的發梢。
這時的徐歸一正低着頭,不知道第幾次打開了手機屏幕,可甯婵月卻也依舊沒有回複。
她會在幹什麼呢?
徐歸一搓着屏幕,不覺這樣想到。